“上周日，我和同学去北边赶集了。”

“买东西用不着跑那么远，你公寓外面那条街就有超市，放学回来顺路买点当天吃的菜。你买了多少，能把手弄成这样？”

“那个，有个卖菜的，几块钱卖了一麻袋南瓜给我们……”

“一麻袋南瓜？！你那么喜欢吃南瓜，以后我叫人每月给你送一车！”

“因为便宜……我同学每周都去那集市买菜。”

“便宜！你的时间成本，再加上车费，能省下几个钱？”

“买十几欧的菜，够吃两三个星期的。”

“……”明良郁愣住了，半天才说：“我每周另外给你五十欧零花钱，你别那么抠门。你妈说别惯着你，要让你吃苦锻炼，那也不至于让你过苦行僧的日子！”

“我过得挺好。”

他紧抓着她半握的拳头，没有松开：“小姑娘家，周末和同学出去玩玩，别老愁眉苦脸，你现在没什么可发愁的。”

被他这样抓着手，文舞吓得一动不敢动，浑身僵硬，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明良郁大约觉察到了，松开了她的手。

他夹了块烧鹅，细致地把骨头去掉，放进她碗里。

吃完饭，明良郁带文舞去药店，买了些消毒喷雾、药膏、创可贴，一样样告诉她使用方法，叫她以后学着自己处理伤口。

把文舞送到公寓楼下，明良郁一言不发，往她的上衣口袋里，塞了一张崭新的纸币。

文舞紧张得发不出声音，更不敢推辞，匆忙打开公寓大门，一头冲进了大厅。

第二天和母亲通电话的时候，文舞把明良郁给她钱的事说了。

王丽竺很高兴：“啊呀，既然明叔叔每月多给你两百欧，我总算可以减轻负担，以后每月少给你汇两百欧。那可是我一个月的伙食费啊！我平时都不舍得买牛肉吃，哪像你们总是下馆子！”

文舞没有辩解，她和王丽竺之间的交流，只能是她一言不发，静静听着王丽竺说个不停，一旦她发表意见，十有八.九要招来王丽竺的破口大骂。

她决定瞒着明良郁，继续每周去赶集。

这月还剩下几十欧，下周可以像白羽那样，买一大袋杂七杂八的海鲜了。

看着自己冰箱里满当当的食物，文舞很满足。

她在橱柜里找到了一袋未开封的面粉，开心地照着食谱，给自己做苹果派。

大概因为没有奶油和香料，和面的技术也太生疏，她做的苹果派，很像干巴巴的死面饼。

文舞从烤箱里取出烤好的大饼，尝了尝并不难吃，于是又烤了两个，挑出一个皮色金黄的，准备明天带去学校给白羽吃。

文舞和白羽的友谊持续了几个月，第二学期，白羽离开语言学校读大学去了。

文舞难得交到一个好朋友，白羽是那种既有独立能力，也能够与别人开心相处的人，在文舞看来，就是活的游刃有余。

她在笔记本上写了几句话：有你在身边很好，你要走，我该干什么干什么。秋来春去，我或悲或喜，也不见得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