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城门口时,正遇上了带人赶来的傅家二叔,几名王府侍卫也就告辞了。
等进城坐上了轿子,喜娘赶紧替沈令玉重新梳了头,凤冠早就不知掉哪里去了,只好简单盖了红盖头凑和。
快到傅家门口时,唢呐又重新吹奏起来,只是等在门口的人群却再也不是先前的心情了。这此人有真心为两家担心的,也有抱着看笑话的心思的,皆冲着街口伸着脖子张望。
“你说,被劫走这么久了,肯定被……”一个胖胖的婆子小声说道。
“就是,即便是没有——那啥,啊,”另一人挤了挤眼,“抱抱摸|摸的……”
“咳、咳——”旁边有人瞪了她俩一眼,那两人倒是住了口,却是冷哼了一声,一副不齿的样子。
这些人虽都是窃窃私语,可傅母也听了个大概,只觉心如油煎似的,怎么偏偏就出了这种事!别是沈二姑娘命中带着灾星吧?这名声都坏了,以后|进了门,她这张老脸可往哪儿放啊!
京城里办喜事时,女方的父母是不到场的。沈家哥哥沈令璟当时压着嫁妆,先行到了傅府,听说妹妹被抢时,急得什么似的,立时就要跟着去找,只是傅家二叔说人多了反而是拖累,他才留在了府里,这时早已跑到街口去迎了。
看到轿子过来,他快步抢到了轿前:“妹妹,你,你怎么样了?”
沈令玉听哥哥急得嗓音都变了,忙将轿帘掀了一条小|缝,说道:“哥,我没事。那人弄错了人,知道后就把我放了。”
看着妹妹露出的半边脸并无异色,沈令璟这才放了心,却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轿子旁。
轿子到傅家门口停了下来,傅夷信刚要去掀轿帘,傅母就冲了过来,拉了儿子到一旁,低声说“信儿,这,这,令玉的名声都坏了,不如趁着还没有拜堂,算了吧。”
傅夷信一愣:“怎么算了?”
“不如,退亲?”傅母迟疑道。
“不成!”傅夷信一口回绝,“这么多人看着,要是退亲的话,别人会怎么看我傅夷信?怎么看我们傅家?更何况,先生对我有恩,我怎能……”
“可要是娶回家来,更会惹人笑话。以后娘都没脸出门了。”
傅夷信也踌躇起来,这不娶是薄情寡义,娶了惹人笑话,真是叫人左右为难。
“哎,新郎官快点儿,吉时到了!”那边有人喊道。傅夷信只好上前,按着喜娘的指引,掀开了轿帘。
其实吉时是早就过了的,新的吉时是找人重新算的。
沈令玉从早上一直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又被黑衣人弄到山上走了一趟,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是等拜完堂入了洞房,却迟迟等不到傅夷信来揭盖头。
她坐在床|上,悄悄掀起了盖头的一角,就见傅夷信坐在屋中的桌子上,盯着两个空酒杯发呆。胖胖的喜娘就站在一旁,也没有催。任谁遇到这种事儿,心里也不会高兴的。
沈令玉心中咯噔一下。在山上时,她尽想着怎么活命,怎么让黑衣人放了自己了。后来见傅夷信很是紧张自己,也就没往名声坏了什么的那方面想。
她以为自己没出事儿,被全须全尾地救回来就没事儿了,却忘了这是古代了。看来,傅夷信心中是生了芥蒂了,沈令玉心中有些难受,不过想了想倒也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是古代人。她也就没说什么,忍着饿静静地等着。
终于傅夷信站了起来,接过喜娘手里的称,慢慢挑开了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