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不愿意多理会杜行端,直接朝着宛然道:“让三小姐受惊了。这马是鲜卑族宇文部落进献的贡马,一直在塞外生长,从未见过帝京这样繁华的景象,因此才这般发狂。”
宛然谢他刚才相救,轻施一礼,道:“多谢沈校尉。”
杜行端从未见过沈江,不知他是安王之子,只以为是负责帝京防卫的御林军。
此时见沈江只朝着宛然道歉,并不理会自己。杜行端心中火起,大声道:“也不知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这匹烈马刚刚差点伤人,就应当将它就地□□。”
沈江还没有回答,旁边一个女声道:“我倒要看看,谁敢杀我宇文部落的马!”
这声音干净利落,带着北方的飒爽,引得众人都回过头来。眼前是一个身着红衫的俏丽女子,金发雪肤,大异常人。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周围人的目光,毫不在意地走到几人面前,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她说话时唇边含笑,一双碧色的眼睛散发着锐利的光彩,在沈江和杜氏兄妹的身上来回打量。
杜行端哪有胆量在这样的人面前呼喝,他偷偷地挪动了步子,躲到了沈江的身后。
沈江:……
红衫女子没想到竟然遇到一个如此欺软怕硬的男子,她讽刺地笑了笑,朝着宛然一拱手:“刚才是我族人不好,未曾看管好马匹,引起了乱子。改日我一定登门向小姐道歉,却不知小姐家住何处。”
宛然也看到了堂哥懦弱的表现,心知眼前的女子便是宇文部落中的要人,不可在她面前丢了大梁的面子,笑着道:“帝京繁华,贵族人有些失措也是难免,只是以后不要再造成这样的麻烦便好。至于道歉,那倒也不必。”
红衫女子眼波一转,便听出了宛然话中的讽刺之意。她本是心高气傲之人,方才道歉,不过也是看在宛然先前有勇气持鞭斗马的份上,此刻被宛然用言语挤兑,立刻就变了脸色。
她也不多说,抬手就朝着杜宛然掷出一物。
沈江看得分明,那是一柄雪亮的袖剑,直冲着杜宛然握着鞭子的那只手而去。他眉头一皱,抽剑出鞘,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挑飞了那柄袖剑。
两剑相交,发出“铮”的一声。那柄袖剑斜飞出去,直插到杜行端的面前。杜行端何曾受过这样的惊吓,两眼一翻,向后栽倒。
幸好杜家车夫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杜行端,杜家大少爷才没有落得头破血流的地步。
但饶是如此,杜行端还是晕了过去。
宛然心中默默叹息一声,也不知道什么缘故,今日出行竟然遇到这样多的事情。
沈江沉声道:“雅兰公主,我大梁国都可不是你放肆之处。”他长剑归鞘,跟随着他的几十御林军“唰唰唰”向前一步,将红衫女子团团围住。
那红衫女子本在冷笑,听到沈江之语吃了一惊,转头看着沈江道:“你认得我?”
沈江当然认得她。
宇文雅兰,宇文部族长之女,前几年受封公主称号,有“北漠第一美女”之称。然而,在沈江的心中,她更是前世蜀王叛乱的助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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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为了平定镇北大将军叛乱,蜀王背着皇帝与宇文部落联姻,让沈洲娶了雅兰公主。其时,沈洲已有夫人周宁,便称两妻平起平坐。
宇文部落大举南下,打着“助梁平叛”的名义,在雁北一代烧杀抢掠。
本已重病的皇帝生生被气晕了过去,暴卒于行宫。留守帝京,与叛军苦战的朝中大臣拥立了安王为帝,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蜀王有悖父逆行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