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奴婢家那傻小子成亲算什么大事？姑娘您可别折煞奴婢了。”戚氏闻言忙摆手道。

裴皎听了也不反驳她，只继续出言问话，语气中满满地都是好奇：“那嬷嬷这几日忙不忙？新娘子漂不漂亮？娶亲的场面热不热闹？”

她的问题一个一个如连珠炮似的接连不断，戚氏也只含笑听着，笑里满满的都是纵容之意，待到她都问完了，才开口答道：“姑娘这许多问题，奴婢可要答上好一阵了。”

“说忙倒也不是太忙，奴婢这些年在裴府照顾姑娘，夫人太夫人多有赏赐，奴婢家中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破落户了，男人的病也治好了，还找了个小丫鬟专门照顾婆母，再加上远亲近邻的帮衬，这婚事办的还算有条不紊，没有忙到哪里去。”

说到第二个问题，戚氏不由得便笑了出来：“您要问新娘子漂不漂亮，在奴婢心里啊，姑娘您便是那九天上的仙女儿，模样顶顶的好，在您面前谁还能称得上是漂亮？”

裴皎一听，俏脸微红，将团扇往上举了举挡住半边脸，随后才笑嘻嘻地道：“嬷嬷不用再夸皎皎了，我不是听人家说，每个女子出嫁那一天，都是世上最美的人吗？”

她话音落下，戚氏便点点头赞同道：“虽然奴婢未曾听说过，但姑娘这话说得倒是十分在理，无论女子平日中是什么模样，成亲那日也定是美的。”

“至于这场面热不热闹啊，自然是比不上大姑娘前年出嫁时的场景，毕竟小家小户的。”说到这儿，戚氏便打住了话头，掩口笑道：“好了好了，这事儿便说到这儿罢，要不然被夫人知道了，定要责怪奴婢带坏了姑娘了。”

慕氏的家教之严，裴皎自然是十足了解的，毕竟她才因为在外边甩鞭子刚刚被慕氏罚了抄写《闺训》，听了戚氏这话，也只好打住，转口问起了旁的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嬷嬷家应该还有个女儿吧？”

语气平和，仿佛只是普普通通随口问起而已。

可是戚氏毕竟是将裴皎从小带大的奶嬷嬷，自然听出了她这句话中有旁的意思，思及裴皎的年纪，还有自己今日去正院回话时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内心欣喜，面上却不显。

心中斟酌了下，才缓缓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家中确实有个女儿，找教书先生给起了个名儿，叫回雪，比您的年纪略大上那么一岁。”

你道裴皎为何要提起这个话题？

方才在院门口见到戚氏时，她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翻过年来她便要过十四岁生辰了，这个年纪的闺秀们大多都要开始相看人家，随后定好亲事，譬如她嫁到盛京定国公府大姐姐裴柔便是如此。

按照裴府的旧例，嫡女过了十四岁，身边的大丫鬟便要添到四个，如今她自己身边只有绛云和司暖两个得用的大丫鬟，还有两个空余，上次慕氏便跟她说过了，这个人选是要让她自己选定的。

绛云蕙质兰心，拜了府内的黄绣娘为师，学得一手精妙绣艺；司暖性格活泼，对账务处理天生的得心应手，裴皎的月钱之类的都是她在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