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头的官船之中,裴皎手中捧着她的茉莉香片边嘬边道:“阿宁,你们麓山书院得了第三名呢,想不到那些看上去跟白斩鸡似的书生们,居然还有把子力气。”
颜宁方才的银子打了水漂,心里正郁闷着,一屁股坐到裴皎身边,闻言便白了她一眼:“我们麓山书院可是清流名儒徐家开办的,在里面可不光是死读书,还开了骑射,花艺,茶艺等等等等好多旁的课呢……”
她说得兴起,裴皎也不打断她,索性将手肘支在红木八仙桌上,十指交叉,白皙纤长的食指“笃笃”有节奏地敲击着茶盏杯壁,饶有兴趣地听着。
“不过皎皎,裴伯父怎么不送你来书院啊,这样我们就能经常在一起说说话了。”就在颜宁说得口渴端起茶杯“咚咚咚”地往肚里灌水的时候,柳文君一边替她递上干净的帕子擦嘴,一边抬头问裴皎。
还未等裴皎开口答话,八仙桌对面的颜闻非放下青釉瓷杯,微微一笑:“我曾听父亲说过,裴伯父当初科举时便是那年的一甲榜眼,才华自不必说,皎皎有这样的父亲亲自教导,比之在书院读书所得,只会多,不会少。”
我爹就是个蛇精病,裴皎闻言不由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咬了口蛋黄酥,软糯酥香,回味无穷,才开口道:“颜大哥,你这话若是让我爹听见,定是要引你为忘年交的。”
颜闻非听罢动作一顿,面上的表情有些僵。
看着这一幕,颜宁顿时乐不可支,伏在桌面上笑得直不起腰,身边的柳文君见之,也跟着翘起了唇角,不由调侃道:“你这会儿高兴了?方才压错赌注的事儿是不是也过去了?”
不记起来便罢,一旦记起来,颜宁就又郁闷上了,抱着臂趴在桌上叹息:“唉,你们说说,于情于理,不都应该是端王爷的紫队赢吗?怎么就如此容易地输给裴伯父的红队了呢?”
“我看着……也不是很容易啊。”柳文君蹙了眉道:“我记得他们两队的龙头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虽然算是红队险胜,可紫队也是实打实地输了。”
颜闻非听着她们俩的议论,无奈地摇摇头,忽然道:“于情于理,都应该是端王爷的紫队输才是。”
没等那两人反应过来,裴皎便眉眼弯弯:“颜大哥说的极是。”
“啊?”颜宁奇道:“为何?”
抬手给了自家妹子一个脑瓜崩,颜闻非才道:“第一,端王爷在这儿只留了一日,就算选人,也不见得实力就能赢过裴伯父的人。”
裴皎眨眼:“那这第二嘛,他人都走了,若是还赢了,我爹作为江南的地头蛇,面上岂不是不好看。”
“原来如此”颜宁这才点点头,似懂非懂。
而另一边的柳文君看着他们二人默契的模样,伸手捧起茶盏,悄悄掩下眸中那一抹黯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