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睡不着!
明臻进去屏风里面是不是太久了?
他受着伤,扒拉大的口子,会不会痛晕在里面没有人知道?听太医说,有些人心绞痛晕死过去没人知道,第二天就真的死了。
我走过锦绣山河的屏风边,靠着木框架子,听着里面没有声响,小声问:“皇兄,你还好吗?”
屏风里面静悄悄的。
我再问:“皇兄,你不说话,我就进去啦?”
明臻没有应我。
我基本可以认为明臻痛晕过去了!
屏风里面没有灯火,只有外头的烛光透进来,光线暗暗的。
我第一眼就看见明臻靠挂在大浴桶上面,脸斜斜的靠着桶边,五官柔和雪白,白得像凤朝宫里面的雪种梨花一样,清晰可见的眼睫毛轻轻的合着眼睛,长长的黑头发顺着桶边无力的垂落,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
我的心跳噗通噗通的,不知道有没有漏了几拍。
我慢慢的走过去,伸出手,颤抖的。
我的手指动了几次,终于抓住他垂落的手指。
他的手指冰得没有一点温度,好像死了一样。
我的眼泪哗啦啦的就掉了下来。
我的皇兄正值壮年,风华正茂,没有娶妻生子,没有睡过一天的自然醒,没有享受过一天的人间伦常,怎么一眨眼就已经崩天?
我亲爹虽然也是英年早逝,但是他起码还能够妻妾成群,享尽齐人之乐,也活到了整整的四十五岁。
我不能接受!
不能!
我全身一软,承受不住,跪倒木桶的跟前,抓住他如冰寒冷僵硬的手,捂到我的胸前暖着:“皇兄,皇兄,你死了我怎么办?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花光了我全部身家把你买回来!你不能不负责任!”
放在我胸口的手突然抓了抓。
明臻垂下的纤长睫毛流动着转动的暗光,半眯着,朦朦胧胧的看了看我,低低的问:“什么时辰,早朝了吗?”
我踹起来熊熊怒火,恨不得拿起鞋子对着他该死的脸啪过去。
明臻披着一件衣服出来,坐在床沿边,靠着我的背,从床里暗隔里面拿出一个盒子,一边解释说:“我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一躺下去,就闭上眼睛,水冷了都不知道。”
我不搭理他。
他还在说:“你为什么在屋顶?我一进国公府就看见。三更半夜在最高的屋顶上的,磨磨蹭蹭站不住的,傻透顶,除了你就应该没有其他人!”
我狠狠的拍了他一下。
明臻“咦”的低低□□了一声。
我立刻转过去:“是不是碰到伤口?”
明臻不说话,直接把绷带递给我。
我摸着药盒子里的瓶瓶罐罐不知道如何下手,问:“想怎么弄?”
明臻把手放在床边矮柜子上,指着说:“这白色和青色的瓶子的药混了,敷在伤口上薄薄一层,然后包起来。每天更换一次,直到好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