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臻趴着床上,呼吸渐渐急促,我看到他的脸都泛着苍白,双眼紧闭,眉心都紧巴巴的。我把吓唬人的珊瑚剑丢了出去,本来打算丢下他就走人,等我缓和一口气才同他算账。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明臻趴在床上,实在不雅观,我回来帮他拉了一下被子,手指不小心触摸到他的脸,热得可怕。
我摸上他的额头,都已经烫手了:“节秋,节秋。”
拉开寝室的门,外面的落日霞光,飞雪飘飘。
清新的空气。
还有赶着过来的节秋:“皇上?”
我说:“节秋,快去请太医,把清阳院的温太医叫过来。”
节秋完全无动于衷:“皇上,王爷是不允许奴才请太医的。”
“他都快要死了,还不给请太医。”
“奴才不能违抗王爷的命令。”
“快去!”
我恼火得甚为威严,节秋愣了一下,没有同我唱反调,直接进宫请太医。
节秋去了半个时辰回来,请来的不仅仅是温太医,而是清阳院的全部太医。清阳院的太医跪在一地,谁都不敢自告奋勇上前一步。
摄政王明臻有着自己的脾气和规矩,例如他不看太医。
救他的命,只有罚,没有赏。
这摆明不就是自虐吗?
越王府的人不敢违抗明臻的命令,朝中的人也不敢违抗明臻的命令,敢违抗他的命令的恐怕只有我了。
可是我不懂看病啊!
最后,还是清阳院的齐太医走出来:“微臣早就提交了退休请求,吏部也批准了。皇上,请让微臣请这个脉吧,王爷的性命要紧。待王爷无恙之后,皇上请容微臣提前告老还乡吧。”
我说:“准。”
齐太医这才慢慢挪动双腿上来开始诊脉,开方,抓药。
我问:“王爷得了什么病?”
齐太医摇头晃脑的:“不碍事,不碍事。”
我急了:“朕问是什么病?”
齐太医慢慢点点头,说:“皇上也病了吗?微臣也帮皇上诊一诊脉!”
我的胸口更加痛了。
齐太医亲自抓的药,真的不会把明臻喝坏吗?
我吩咐下去:“把长春叫过来,让他教朕怎么煎药!”
煎药是个技术活。
煎药这玩意,我以为我懂,不外是加柴扇火烧水,原来一动手起来,完全不是一回事。
火小了,煮不开。
火大了,水就跑出来。
“皇上,加水加水。”
“皇上,火太旺了,炉子灭了灭了。”
“皇上,小心烫手。”
“皇上,时候还早,不要老去揭盖瞧,没有那么快煎好。”
“皇上,烧着了,皇上,头发、头发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