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见学生喝茶吃着点心,就随手取出一柄玉笛来,吹了一曲《春山情》,曲子里满是幽幽的情思和回忆。吹完曲子后,他又发了一会儿呆,学生向他告辞,他也没有出声,只是挥了挥手。
阿福结合着记忆,观察了许久,说道:“他不像是普通的老师,举止太洒脱了,有贵族公子的风范。看他的用度,棉袍上的刺绣,发上冠玉,还有手中的玉笛,脚上的锦鞋,他家中有财,不以老师的束脩为生。看你父亲待他的态度,更像是对待同等地位的尊贵公子,而不是普通的老师。他来这里教你什么?教吹笛子?”
玉川童昌听她说完,笑了起来,说道:“阿福,你懂得真多,一点也不像是刚觉醒的小妖魔。”
“我是生而知之啊!妖魔的种类多了,我有前生记忆,这有什么奇怪!快回答我的问题!”阿福故意凶巴巴道。
“是啊,他就教我吹笛子,有时候教我吟诗,烹茶聊天什么的,父亲让我跟着他学一些贵族的仪态。”玉川童昌不以为意道。
“他很快就要走了,看他教的这些东西,也知道他教你的时间长不了。你注意不要惹怒他。”阿福提醒道。
“嗯,我家的仆人待他也不同,比对我父亲还要恭敬,我猜他有很高的贵族地位。”玉川童昌说道。
阿福想了想老师吹笛子看着的方向,指了指那边的院子,问道:“那是谁住的地方?”
“是玉叶夫人。她是一位很有才情的薄命女子,听说怀孕后,孩子流产了,一直郁郁寡欢。她以前是能写出明艳诗句的女子,现在就只能写一些,‘烛花结双子,寂寂到天明’的句子了。”他看了一眼那个院子,忽然说道:“说起来,我母亲也是因为丧女之后,哀伤过度,病逝。父亲怕她早逝,还说将我送给她养。”
“后来呢?”阿福问道。
“她拒绝了,我也不愿意,我有母亲。”玉川童昌说道:“我的记忆很好,我现在还记得,我被母亲抱在怀里,母亲哼唱的歌——青青园上葵,灿灿廊下花,稚子童儿语,笑若裁锦霞。”
“我还是不放心,我想去看看。”阿福直白地说道。虽然感觉这位玉叶夫人,是一位善良的女子,那位老师也不抱恶意,但是,最后竟然三败俱伤啊!
“喂,你不要捣乱啊,那是一位很温柔的夫人。”玉川童昌告诫她道。
阿福伸出一条稀薄的小烟雾,向着玉川童昌挥了挥手,接着向着那个院落飞去。
奇怪的是,这个院落似乎被什么符咒守护着,阿福进不去。她在院墙外等了很久,才看见一位美丽消瘦的夫人,被侍女扶着走到廊上看梅花。
她坐在廊上,靠着栏杆,就像一枝梅花一般,清瘦,别有一番韵味。她在薄雪的映衬下,悲哀地笑着,用绣着樱花的帕子,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说道:“幽幽寂寞情,雪中梅独枝……”
“夫人,外面冷,我们还是进去吧!”有一位侍女好言劝道。
她又看了一会儿梅花,才被侍女扶着进了屋。
“不像是坏人啊!”阿福有些纳闷地说道:“她有人保护,看起来她不会害人,也没人能伤害到她。”
阿树也赞同道:“这的确很奇怪。”
“我一定要多加留意,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现在就在悄悄发生着。”阿福言道。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的诗句,我写来凑氛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