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成家,现在还不懂。”刘裕坐下,饮了一口酒,“在遇见我夫人之前,我也从来没想过,我会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豁出命去。文才贤弟你也别笑。我当年虽然比不上你的风流倜傥,可也自认是桀骜不驯。可一遇见我夫人,我就被治得服服帖帖的了。你以后要是遇见了那命定之人,只怕只能乖乖听话,什么脾气都不敢有了。”
马文才看着桓是知,轻声道:“不用以后。现在,就已经不敢有脾气了。”
桓是知佯装没听见。刘裕自顾饮酒,也没在意他的这句喃喃。
只有臧爱亲听懂了马文才语气中的奥妙和无奈,道:“你们别听你们刘大哥说得好听,他惹我生气的时候,可多得是呢。只是——”
臧爱亲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望向桓是知:“两个人在一起嘛,哪儿能没有磕磕绊绊吵嘴的呢。但两个人可不能有隔夜仇啊,因为在一起的时光太珍贵了。一眨眼,我和阿奴成亲都快六年了。眼下,他很快就要去投军了……这好日子啊,是过一天,少一天的。所以,一定要珍惜爱人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置气上,明白吗?”
“明白明白。”刘裕喝得有点上脸,摆手接话道,“夫人说得极是。”
桓是知低着头,沉默不语。再一抬眼,正遇上马文才那欲言又止的眼神。
那眼神依旧让她心乱。
“对了,差点忘了。”桓是知移开目光,从怀中掏出那张捉拿采花贼的悬赏布告,想要打破眼下微妙的尴尬气氛,“刘兄,在你从军之前,让我们先联手捉了这色胆包天的采花贼如何?”
刘裕接过布告瞥了一眼,道:“这种败类,竟敢欺负我夫人,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马文才道:“昨晚我同这厮交手,感觉他武功倒是平常,只是逃跑的轻功不错,还善用迷药。我事先有所防范,才没中招。只是,昨日打草惊蛇,要捉住他,只怕又难了几分。”
“打草惊蛇?”刘裕放下酒碗,“那我们就引蛇出洞,废了这条淫蛇。”
“刘兄的意思,是要找人做诱饵?”马文才略一沉吟,“可是,这也太危险了吧,万一弄巧成拙……况且,什么女子能有这样的胆子,敢去冒这样的险啊?”
“嗯……青楼女子?”桓是知有些犹豫地提出了一种方案,但很快自我否定了,“不行不行,那采花贼只钟爱有夫之妇。况且,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应该轻贱别人的出身,罪过罪过。”
刘裕略感诧异。没料想桓家这样的家族,居然还能出桓是知这样没有太强的门第观念的人,实在是难能可贵。
“刘兄,我看‘引蛇出洞’这一招还是算了。”桓是知轻轻摇头,“我们不能让一个弱女子去冒险吧?”
“不让弱女子去冒险。”刘裕道,“那就让男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