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於在这一刻才有实感。
温绻回来了。
不是午夜梦回里数不清多少次的虚假梦境,不是醉酒后看不清摸不着的幻觉,也不是反反复复折磨人心的回忆景象。
她是真的回来了,甚至就蜷缩在他怀里,那么柔软,那么乖巧,那样依赖的样子好像永远也不会再离开。
这六年,没有比这一刻更美好的时刻了。
外头刺骨的冷风将刚要在温暖的怀抱里睡着的温绻吹得一个激灵又醒来,但她的意识还是模糊的,抬着眼皮打量了沈於一会儿,分不清现在的时间与状况,只是条件反射地又喊了一声哥哥。
沈於低头,唇贴上她的额,“是不是冷。”
温绻埋头在他胸膛,闷声说,“你背我好不好?”
当然好。
沈於一言不发放下她,在她身前半蹲下身子,背后突然撞上温香软玉,他托着她将她背起,径直走向车子。
酒店处于闹市区,外面的热闹毫不逊色于里面,来往车辆的鸣笛声,高楼上大屏幕里的广告声,不远处广场上音乐喷泉的背景音,一道一道交织成这个灯红酒绿夜晚的不平静。
沈於掏出钥匙开锁,温绻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闹着说不上车。
“怎么了。”他停住动作,耐心地问。
“我要你背我回家。”
“先上车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你背我回家,我不要坐车回家。”温绻的下巴搭在他肩膀,讲话糯糯的,不依不挠,“我很恶心,很想吐,会晕车。”
沈於继续劝哄,“我开慢点,不会晕车的。”
“我不要……”她快哭出来,“你又不喜欢我了是不是?”
沈於对她这个“又”字感到又气又笑,“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
“你连背我回家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愿意做。”
温绻还一副很有理的样子,沈於叹了口气,认真地对她说,“温绻,我也很想就这样一直背着你,可是天太冷了,你穿得这样少,身体会受不住知道吗?”
可是喝醉酒的女人哪会听你讲道理,她就是不愿意上车,非要他背她回家才肯罢休,沈於被她闹得没辙,退而求其次地先将她背回酒店换衣服,避开大众的视线,从最不起眼的角落一路走进休息室。
他反锁住休息室的门。
在桌上找到温绻的衣服,所幸之前她穿过一次,他能辨认出来就是上次她穿得那件裸杏色外套,一旁的袋子里放着毛衣和裤子。
温绻躺在沙发里,又快睡着了,沈於拿着衣物走过去,这才借着休息室异常明亮的灯光看清她今天穿的浅蓝色礼服。
她背对着他睡,只能看见她背后的绑带设计,那几根丝带都是拉到了最紧的程度,衬得她腰肢尤其纤细,一半光滑白皙的背部被网纱盖住,但网纱这种材质又能盖住什么呢,要遮不遮的样子最是撩人。
肌肤细嫩,白花花得很晃眼。
沈於的眼神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