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还是如此混账!真是无可救药。
白篱飞红了脸,忙不迭捡起碎瓷片,拿着抹布擦去地上的药渍,低声嗫嚅:“姑娘、都怪白篱……都怪白篱,昨日没跟你一道出去,昨夜也没……也没好好守着姑娘。”
朱樱撑着额头,都懒得去问,昨夜又是什么情况。
外间珠帘琳琅碎响,白篱抬起头,见蔺氏满脸堆笑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伶俐的大丫头,捧着锦盘。
“阿颜,你睡了许久,也该饿了。”蔺氏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在床沿旁坐下,大丫头递来一碗甜汤并一叠小方糕。
“二太太。”朱樱不动声色地笼起衣襟,但心知那几点痕迹位置刁钻,怎么掩也掩不住,不得已,只能自己当它们不存在。
蔺氏像什么也没看到,端起瓷碗,笑道:“阿颜先吃几口梨汁,我让厨下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豆沙方糕,一会儿好歹先吃点垫垫肚子。”
朱樱乖乖就着她手中呷了一口,心中不解蔺氏为何如此殷勤。
还有苏芥故意弄出这些事……究竟要做什么?
院外,王献蹲在周府外一株高树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院中的灯火从摇曳到熄灭,叹口气。
昨日他随朱樱离开花阁去追那白衣男子,谁知那人灵巧得很,最后甩脱了他。等他回过神去寻朱樱,却发觉朱樱也不见了,只在她走进的那条小巷中寻到磕破了角的半颗玉珠子。
四处寻不到人,王献决定探一探周府,谁知周府的护院极警觉,他才发觉朱樱确在府中,未曾来得及接近,便被护院发觉,不得已只能在府外等候。
整整一天一夜,朱樱也未走出院落——这是怎了?
朱樱醒时已是黄昏,蔺氏与她说了会儿闲话,看着她吃过东西,吩咐白篱好生照料,就走了。
白篱和朱樱面面相觑。
“姑娘!”白篱沉痛道,“二太太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家姑娘、被一个陌生郎君那样……那样欺侮,不不不,简直就是……白篱憋红了脸,可是蔺氏竟没事人一样?
“白篱。”朱樱一手挡着纱帐,慢慢起身,“没什么奇怪的。”
“姑娘你……?”白篱敲了敲额角,连姑娘脑子也不清楚了?这阖府上下,不会就她一个人还清醒吧?
一定是做梦,还是个噩梦!白篱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虎口,口中不禁喃喃,“快醒过来,快醒过来呀!”
朱樱看着她的模样哑然失笑,摇头道:“傻丫头,你不在做梦。”
“我与他自小有婚约,只是你没听人提过罢了。”朱樱淡淡道,“何况,他也没做什么。”
“啊?那位……”白篱一抖,想起苏芥一双寂沉沉的灰色眼眸,颤颤问道,“该不会是前朝的时候定下的吧?”
“是啊。”朱樱点头,“这种事很寻常。”
身为好友的朝臣为还在幼年的儿女定下亲事什么的,再常见不过了。她头一次与苏芥相识,便是因此。
白篱默然,低下头霎了霎眼。
这样的吗?可……还是很奇怪吧?
虽然姑娘说没做什么,但……脖子上的吻痕可是切切实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