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晚间,吃过元宵以后,贾敬和吴氏都已经准备休息了,谁知,吴氏刚起身,她自己还未觉察,贾敬却眼尖的发现她的裙可有子中间湿了一角。急忙问她可有何不适,吴氏自己一低头,也发现了。
只是如今月份尚浅,加之正月里,吴氏怜她们,也让产婆她们回家团圆去了。
贾敬一下子慌了,又想起上辈子自己在道观里,本来满心欢喜的听到爱妻给自己生下来一个女儿,却紧接着又听到爱妻难产逝世的消息,自己一颗心,还没从喜悦中回过神,就坠到了冰窟。谁知,史老太君在妻子头七还没过,就又逼自己回到城外的道观里去。他自己心灰意冷,加上在家里亦是孤立无援,贾珍也与他不亲,他一气之下,就去了城外的道观,再也没有踏进贾家一步。
思至此,贾敬又气又急,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要晕过去,只是还想着吴氏,怕她见自己不好了,更加慌张。因此扶着桌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叫来自己的奶娘,和吴氏陪嫁过来的嬷嬷,把吴氏扶到隔壁的空房间,作为产室。又吩咐下人端来火盆,将屋子烧的暖暖的,还在门口挂上了厚厚的绸缎防风。早在一开始贾敬就遣人去找产婆了,只是那两个产婆虽在京中比较有名,技术比较好,但是家却不在京城,在城外的京郊,来去颇为费时,因此贾敬便只叫他们请在京中的产婆,只是必得请两个过来,不拘多少钱,还得请一个大夫回来,等夫人产后与夫人诊脉。那三个小厮听完之后,便分头行动了。
好在吴氏有过一次生产的经验了,表现的倒比贾敬平静多了,加之刚刚破了羊水,还不太疼,也堪堪能忍住,吴氏知道后面的更难捱,因此在此时十分平静,也好省些力气,留待接下来。贾敬见吴氏不似初次生产那般哭天喊地,以为情况不错,心中稍安。
过了一会,先来了一个产婆,贾敬赶忙将其请到产房,有将那产婆吩咐的东西一一准备好,又让煮了两三个鸡蛋,喂与吴氏吃。又扶着吴氏在产房之中走了好几圈,好加快产程。这时,另一个产婆才到。这时吴氏也快要生了,许是因为早产,胎儿还小,兼之吴氏又有过生产的经验,因此这一次顺顺当当的就将孩子生了下来。
贾敬又叫大夫与吴氏诊过脉,留了些补血的药膳方子,这才放下心来。却膝盖一软,险瘫倒在地,那大夫看着好笑,但是还是与贾敬诊了脉,说他是气火攻心,兼之忧思过重,开了些药,叫他吃一段时间。贾敬又与那大夫及两个产婆包了大大的红封,遣人送他们回去了。
这辈子的顺利,出乎贾敬的意料,只是这也是贾敬乐见其成的。不过,过了元宵节,贾敬的任命也要下来了。可以预想到接下来一段时间,自己人情交际上的忙乱,还有大辟庄的事情,自己也要操心,还有史老太太那边知道自己的任命以后,也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过爱妻倒可以借坐月子,躲躲懒了。
至于这个孩子,她作为宁国府唯一的嫡女,加之如今荣国府跟宁国府已经分宗了,怎么还能跟着元春叫惜春呢?既然她出生在元宵,又是自己唯一的嫡女,便随男子的吧,那就叫贾瑗吧。不过现在孩子还小怕她受不住,就先圆圆的叫着。这辈子,她父母俱在,兼之吴氏及自己必定会对这个中年得的女儿疼爱有加,她必不会养成上辈子那种冷心冷情的样子了。
贾敬爱怜的看着圆圆,上辈子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是这辈子必定不会再叫你吃苦了。
又问候了爱妻一番,贾敬便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去睡了,毕竟明天任命下来了,史老太太得知不是她认为的那样之后,自己必定还有一堆难处理的事,他要养精蓄锐。
又打发小厮等,明天一早,就去吴氏的娘家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