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这院中的翠雀花,可否赠送愚兄一两支?”邵子安话一出口,自觉唐突,笑道,“当然,愚兄自知贤弟这花儿宝贝得紧,所以也不是白拿,今日特地挑选了些上好的物件儿来,与贤弟换上一换,贤弟看,如何?”
周倾宴没有立时回答他,而是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这才缓缓道:“不过是几朵花儿而已,如若邵公子真想要,我倒是不介意……”
“不介意邵公子你拿上好的东西来换!”周倾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儿切好的西瓜,“冰镇了的,就不必跟我说谢了。倒是邵公子,今儿早上我才救了你家女儿,没一点儿表示不说,现在还到我家后院儿抢花儿来了啊!真不愧是宁县的大户儿,这想要的东西啊,没得不到的,你说是不是啊,邵大公子?”
周倾离这话里夹枪带棒的,听得邵子安面上一阵青一阵黄,好不精彩。
“倾离,不得无礼!快下去!”
周倾离不满地叫了句:“哥哥!”
周倾宴没给他面子,“什么时候连哥哥的话也不听了?叫你下去你便下去!将周家的家训抄写二十遍!”
“哥哥,我……”
“还不快去!”
周倾离跺了跺脚,狠狠地蹬了邵子安一眼,骂了句“狐狸精”,气冲冲地走了。
这句“狐狸精”骂的不高不低,声音正巧落在了邵子安耳朵里,邵子安顿觉莫名其妙,面色不悦地望向周倾宴。
周倾宴尴尬至极。
当年他跟邵子安的事情,周倾河跟周倾止还太小,所以不知道,但是周倾离可是真真儿地记得的,这么多年了,他们四兄弟吃了不少苦,因此,周倾离对邵子安也就怨恨上了。
“不瞒邵公子,我这二弟随我进宁县途中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因此脾气变得有些古怪,如若有得罪邵公子的地方,还请邵公子多多海涵。”
邵子安冷哼一声,本想出言嘲讽两句,但念在周倾离今日救了她家女儿一命的份儿上,又默默地将话语咽到了肚子里。
说起来这事儿也确实是他邵子安理亏,哪有别人救了你家女儿一命,你家丈母娘还反咬一口,骂人家是叫花子没教养一说的。这若换成救人的是他,他心里也不好受。
但心中知晓归心中知晓,邵家在这硕大的宁县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邵子安面上还是觉得过不去,这个周倾离也是个小肚鸡肠的,典型的不给台面他下。
“好说好说。”
邵子安一开白绸扇,半天憋出这么一句便就没了下文,一时间,两人对坐显得颇为不自然。
“我方才想说,”半晌,周倾宴出声打破了沉寂,“若是邵公子真心喜欢这翠雀花,倒是送一两株给邵公子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