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在肚内

文庸也傻眼了,他只是随心而为,有时蔡五小姐在书信中委婉提到想要的东西他也就随意让人送了过去,从未想过会有如此大的金额,这会儿冷汗淋漓,恨不能晕倒过去。

灵歌又问,“唐隋,这念安城大管事一年月银几许?”今日文庸即便自己窝囊的与那蔡五小姐就此了了,她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让这事儿翻篇,他却选了最让她失望的一条路,容不得她轻轻揭过。今日若不惩治于他,今后下面的人有样学样,她就会养出一群蛀虫,到头来只会反噬于她。

唐隋擦了擦额头的汗,朗声回道,“大管事一年月银另加红封,一至三千两纹银足矣。”苏府给出的是万两纹银,足足高出外面最高年薪三倍有余。如今文庸是真的在劫难逃了,早在姑娘让他统计账簿开始,他就心知要出事儿,果真如此。

灵歌走下台阶,看着瘫软一团的文庸,问,“你可曾记得你当初是在何处遇到我的?你经商所用的资本、原料、人脉又是何人提供?而你心心念念的姑娘早在三年前就与祭酒家庶子定有婚约,你又可知?你无需借酒装疯卖傻,既然心底藏了这么多的不满,那你便还清银两后自行离去吧!”

“我?”文庸犹如遭受晴天霹雳,呐呐无法言语。

灵歌不再看他,走到湖边,手指捻诀,快速挥出一掌,“轰”的一声,开阔的湖面,霎时激起数十丈高的水浪,震天轰响伴着惊涛骇浪,延绵上百米还在快速往外扩散。如疾风骤雨,整个庭院的人都多多少少被溅了一身的水,却除了惊骇再不敢言语,甚至不敢去擦脸上的水渍。

依旧一身清爽的灵歌,转身走到亭子台阶上,脸上冷若冰霜,冷声道,“这就是我高高在上的资本,待哪一日你们中谁有了本事儿,翅膀硬了再来与我讲人权平等!”

视线扫过众人低垂的头,灵歌眼底一片幽暗,“另外你们也无需猜测,不止这六年我的容颜不会改变,就算你等寿终正寝那日,我也依旧会是这幅模样。”

看着猛然抬头的百余双眼睛里面的不可置信,灵歌不疾不徐,却带着些微的沧桑,语带阴沉,“你们骂妖怪亦或是老妖婆,我都不在意,但是将这些话烂在你们的肚子里,否则别怪我心狠。”她容颜不变的事儿隐瞒不了,六年的时间连文庸这等亲近之人都无法接受,更何况外人。既然如此不如开诚布公,与其等他们私下议论传扬出去,不如让他们即便知道也全都烂在肚子里。只要不当着她的面说,她都可以不在乎。总归他们都只会是她漫长生命里的一缕云烟,最终留下的只会是她自己。

看着灵歌翩然离去,众人久久无法从刚刚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司琴率先快步跑着追进了院子,无论姑娘是什么人,她都只是她的主人,她只需尽心侍奉就好。

庞勋眼神复杂的望着灵歌离开的方向,转身收敛了表情,对一旁的裴元盛道,“将他们先行看押起来,等候姑娘处置吧!”说完也再看文庸一眼,转身回外院了,那里还有一群人等着他。

裴元盛看着浑身颤抖的文庸,叹了口气,对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押起文庸与满身腥臊味的荣才,拖着他们离开。

其他侍卫、奴仆在与别人视线相对时立即错开。果然从那以后府上再无人敢议论灵歌容颜,连提都不愿提起,很长一段时间都兢兢业业,府内连喧哗声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