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客气了!”灵歌最不耐这些繁文缛节,但因无涯子是宗正殇的师父,她不得不慎重的还礼。
在主位坐下,灵歌看着始终坐在下首未动的男子,蛾眉婉转,转而看向无涯子,这么晚来拜访,不会只是为了借宿吧?
“今日在城中看到贵府在施粥,女居士果然是宅心仁厚。”对于无涯子的称赞灵歌平静无波的接受,她施粥只是不想那些乞儿饥寒交迫的死在这样的雪日。她有的是粮食,还做不到视若无睹看人死去,而且她可是很缺人手的。
无涯子见灵歌不应声,又说道,“贫道早观姑娘面向就知是福泽深厚之人,也只有广积善缘的大善人才能得到上天的庇护。”他身后的两位青年不约而同的面皮抽动了下,他们整日一副无所不能通晓天下事的师父,为何要在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居士面前如此的自跌身价?虽则他们不曾见过灵歌,却也知她是小九的家人,既如此更没必要师父如此屈尊降贵了,直接说明来意不是更好?
无论无涯子说的多么天花乱坠,灵歌统统笑纳,静静等待他道出今日的目的。就在那一直连脸面都裹的紧紧的男子再次发出闷咳声时,无涯子终于舍弃了虚与委蛇,讪讪的望着灵歌,拱手道,“今日贫道来访是有一事相求,还请灵姑娘答应。”
“说吧!”灵歌也厌烦了他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刻钟也不进入正题的行为,冬日雪夜寒气逼人,与他在此秉烛夜谈实在不是一件美好的事儿,尤其他的聊天内容�2欢运�缚凇�
无涯子收敛了神色,指着那一直裹得紧紧地男子,言语慎重,“请灵姑娘能够收留这男子。”那男子听闻无涯子的话放下了手,大氅帽子滑落露出一张伤痕累累辨不出面容的脸庞。
室内一阵倒吸气声,灵歌视线扫过包括文庸在内纷纷羞愧的低下了头,灵歌并没有因为那些骇人的伤痕露出一丝诧异或厌恶,只是平静的打量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
“我为何要收留来路不明的人?”灵歌的语气甚是漫不经心。他是宗正殇的师父不假,但与她其实并无太大干系,若是明面面子情她不介意大家一团和煦。若是他以为因此能指使她唯命是从,那他打错算盘了。她所作的一切不过随心而为,若是不成,大可随时撩了手抽身而去。
室内空气一阵凝滞,不说无涯子的徒弟们面露不忿,就连那男子也垂下手,低下了头。文庸等人更是低头看鞋尖,静默无语。
无涯子显然未料到灵歌会如此直白的拒绝,沉吟了会儿道,“灵姑娘可知他是谁?”灵歌手不耐的敲着桌子,她本就不是这世间的人又怎会认识这如今伤到估计他自己爹妈都不认识的男子?若这老道天寒地冻的只想与她打哑谜,恕她不愿奉陪了。
“这位就是前镇国将军顾玄朗!”满心期待的望着灵歌,结果只看到她平静的点了点头。这与期待值完全不同的反应,让即便活了几十载的无涯子也不禁开始怀疑人生,这灵姑娘莫不真是世外之人,竞对这世间名利如此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