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刮的人脸上生疼,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持续的下了一天一夜,一妙龄女子穿着青色布衫夹袄,一手持伞一手拎着食盒,踩着漫过脚踝的大雪,踽踽前行。
“哎呀,怎么非赶这会儿过来?”跺着脚站在廊下透风的珍珠快步的上前接过食盒,状似埋怨道,“这会儿雪正大,也不知找个人陪着?”
女子笑笑并没出声,掀开帘子走到暖炉边把手放在火炉上烤了烤,又往内室探了下头,只看到依旧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担忧道,“姑娘还未醒?”
珍珠掀开盖在笼屉上的棉帘,又取下笼屉盖,将食盒里几碗碟精致的饭菜放入笼屉里,快速盖好。才往内室方向看了一眼,语气也同样带着忧愁,“可不还未醒。你说姑娘日日这样睡下去会不会不太好?”府上就姑娘这么一个主子,她们伺候起来也轻松,姑娘虽然不苟言笑但对待她们这些下人却从不苛责。除了进府初始惩罚过闹事的裴元盛外,即便他们做错了些事儿,也不会扣月银更不曾有人被责打,甚至很多有本事的都去了外面的店铺做起了掌柜、管事。若是姑娘有个好歹,她们再难遇到这么好的主家了。
不待翡翠回答,就听到了内室传来了声响,两人快速站在门口轻声问,“姑娘可是要起了!”
“嗯,进来吧!”声音清脆悦耳宛若夜莺啼鸣自内室传来,让门外的两名侍女瞬时欢喜起来,一人快速取出挂在炉火旁的衣橱内早已熏烫好的衣服推门而入。另一人则开始放暖炉里滚烫的热水,又舀半瓢水桶里的凉水掺和,试了一下水温,温热适宜,才弯腰端着木盆进入内室。
等灵歌在珍珠翡翠的服侍下洗漱好,吃了今日第一顿饭,窗外天色已然昏暗,让她们去用晚餐,她独自坐在窗前的软塌上望着窗户发呆。
如今暗阁有公孙修宁,天策宫有莫君泽,店铺有文庸、成顺,就连马场的准备工作也被庞勋大包大揽了去,她完全就是闲人一个。每日晚上回去空间秋收,白日回来冬眠,人生过成她这样大概也算圆满了吧?
戌时一刻,文庸突然着人禀报有客上门,灵歌由珍珠将披散的乌发梳成柳叶髻,发间中插了一支金丝香木嵌蝉玉珠钗,不施粉黛,面如映雪,朱唇不点而红,双眸如幽泉珠翠,让人见之忘俗。翡翠拿来石榴锦绣滚边披风为她系上,又将白狐皮毛锁边的披风连帽为她小心戴上。
一切装点完毕,珍珠掀开厚重的门帘立在门旁,门外已有两名小厮手执琉璃八角灯在门外静候多时,一行五人沿着游廊缓缓往前院客厅而去。
待立在门旁恭候多时的文庸看到灵歌一行,小跑着迎上去,轻声道,“道长报的无涯子名号,我不知真假只能请姑娘来了。”府里来人若非指名要见灵歌,一概由文庸来接待,毕竟对外府里的主人是他文庸。今日若非这位道长报上的是无涯子名号,又说要见府上的主人,文庸生怕怠慢了贵客,只得请了灵歌来辩真伪。无涯子名号天下皆知,当朝宰相的师父,可几乎无人得见真颜,若非灵歌说苏尚拜师无涯子,今日即便是真的无涯子,他也不会着人去通禀灵歌亲自前来的。
随着门帘的掀起凛冽的寒风灌入了屋内,烛光一阵摇曳。看到灯火通明的客厅里,身着道士袍的无涯子以及站在他身后的两位不及弱冠的青年,还有一位略显突兀黑色大氅裹紧全身的男子,灵歌眉头微挑。
见到灵歌进入无涯子起身施礼,“灵姑娘,贫道今日冒然登门拜访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