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冬捕的人凿开的洞。”余伟指着冰窟窿给余泽看，“从这里撒下网去，第二天再来收网，有时候一网就能逮着好几十斤鱼呢。”

余泽看着冰窟窿，想想自己居然是在这么深的湖上面行走，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个时候的鱼肉白肥美，做成一锅酸菜鱼，贴上玉米面大饼子，可好吃了。”余伟说得带劲，把余泽的口水都要说出来了。堂兄弟两个对着个冰窟窿，好像看着一锅酸菜鱼。

“余泽、余伟，”大伯母跑过来，拉着他俩往后边退，训他俩“咋这么不知道轻重呢？大冬天掉冰窟窿里你当闹着玩呢？余泽不知道就算了，余伟你怎么还带着你哥往边上围！”

俩大小伙子显然不怎么害怕，挨了训也脸上笑嘻嘻的，不过余泽还是听话的后退了几步，省得他大伯母操心。

“走走，今天还有老鼻子东西要买了。”他大伯母撵着俩人往前走。

余泽忍不住又回头看看那个冰窟窿，那里面幽暗的湖水平静无波，好似一张噬人的嘴巴，等待着它的猎物。

余泽看着，突然觉得有些眼晕，刚才明明一点不怕这会儿里腿肚子却有些发软，他抬腿不自觉得想后退一步，可一只脚还没落地，忽然一股强大的推力从背后传来，余泽顿时失去了平衡，一头栽进了冰窟窿里去！

寒冰般刺骨的湖水瞬间淹没了余泽的口鼻，他毫无防备之下瞬间呛了好几口水，肺里的氧气迅速流失，想要奋力游动的手脚在极低温度下很快僵硬麻木，他被刺骨的寒冷包围着，手臂无力地垂着，缺氧和失温让他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

刚才还想着吃鱼，这会儿里就要喂鱼了……

余泽混乱的头脑里刚一出现这个念头，就看到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分开水流向他游来，两只明黄色的竖瞳在昏暗的水下世界分外醒目，余泽忍不住在心里骂娘，操，怕什么来什么，今天看来是要喂了这条黄眼睛大鱼了……

只是这鱼，怎么长得这么像薛桐那个专制狂呢……

这是余泽彻底昏过去之前，脑子里最后的想法。

“唰啦”。

书页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响亮。

余泽似乎是被这声音吵醒了，费力睁开沉重的眼帘，烧得有些充血的眼睛被明亮的光线刺激得流出眼泪来，过了半晌才看清楚坐在床边的人。

“嘿嘿嘿……”余泽烧得通红的脸上露出傻乎乎的笑，缺水的嗓子发出有点嘶哑的声音“我就说我是在做梦……要不然怎么会看见薛桐这个专制狂呢……他不可能在这里……”

坐在床头的薛桐眉头一跳，手中的书页被他捏得皱起来。

专制狂？

还学会腹诽自己了？等他病好了看自己怎么收拾他。

冰凉的手指落在额间，薛桐皱起了眉头：“怎么还这么烫？”

“嗯？梦里的薛桐还会说话……嘿嘿嘿。”余泽盯着薛桐，继续发出憨厚的傻笑，让薛桐忍不住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烧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