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还不懂得收敛自己的声音,她的话落入前后左右的耳中,引起一片笑声,少妇有些尴尬的捂住女儿的嘴,歉意地向余泽点点头。
余泽脸涨得通红,还假装大度的摆摆手,底下的脚却不停地踹薛桐的小腿肚子。
被余泽这么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踢着,薛桐却恍若不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坐得稳如泰山,手里又拿了块面包打算塞进余泽嘴里。
余泽被他这填鸭似的喂法吓怕了,赶紧摇头躲开,妥协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你为什么不吃?”余泽一边无奈的啃面包一边谴责薛桐,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不一样。”薛桐说。
“哪不一样?”余泽追问。
薛桐却不想多解释,拿起个卤蛋塞进余泽嘴里。
等下高铁的时候,余泽被薛桐塞得打了一路的嗝儿。面包混着卤蛋的味儿在他口腔里回荡。
“爸!妈!”一出高铁站,余泽老远就看见他爸妈站在高铁出站口等着他。俩人穿着大红色的情侣羽绒服,衬着微微发福的身材,格外喜庆。旁边薛桐的爸妈也在,向他俩挥手。
几个月不见,余泽心头对父母的思念涌上心头,刚打算给爸妈一个拥抱,却让他爸妈一边一个拉住他就撒丫子狂奔,边跑还边喊:“快快快,快上车!来不及了啊,10点的飞机!”
余泽的满脸感动瞬间变成了满脸蒙圈。
直到一家三口慌慌张张的上了飞机,余泽还没有从混乱中回过神来。
“爸、妈,咱们这是要去哪啊?”余泽满脸迷茫。
“回北方老家啊!”他爸摊在座椅上松了一口气。
“啊?”余泽内心更加茫然。
可是,我才刚刚从北方回来啊?要是回更北面的老家的话,为什么不让我直接从学校坐飞机呢?
“对,都怪你爸,让他订21号的飞机票,结果订成了今天11号!今天出门接你才发现订错了!改签费多贵啊,所以干脆就今天走!”余妈妈接过儿子的话来。
就、就因为这样,你俩就和拐卖人口似的把你们一无所知的儿子拖上飞机了?余泽的内心是崩溃的。
“那工场那边怎么办啊?工人还没放假吧?”余泽家的食品加工场,一般是到过了小年才放假。
“哦,没事,让你陆叔叔先看几天,钱都结的差不多了,出不了什么乱子。”
余泽不知道该说他爸妈什么好,为了几千块钱的飞机票把赖以为生的工厂丢下了。好在厂里的工人都是知根知底的老工人,陆叔也跟着他爸干了十几年了,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
更让余泽哭笑不得的是,这两口子光收拾自己的行李了,去老家那么冷的地方居然一件厚衣服都没给儿子带,还好昨天被薛桐逼着带了两件羽绒服,不然真的要冻成人棍了。
晚间的航班不提供飞机餐,好在余泽在高铁上被薛桐塞了一肚子面包也不觉得饿,在机舱昏暗的灯光中他又睡着了,在睡梦中结束了这无比混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