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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事的人变少,任务比以前更繁重,上头的经费和津贴变少,招不到人。

整个特管局上下陷入一个死循环当中。

大树不仅要枯萎,可能得溃烂,从而死掉。

这些事情,身处在某大山腹地当支教老师的时岫只有在段干忱来看望自己的时候,才能听到一耳朵。

◇ 第一百五十一章 绝不放手

春去秋来,时老师已经送走了三届毕业生。

这天学校放假,时岫刚把宿舍被子抱出来晒太阳,就看见一辆低调的奥迪停在教师宿舍楼前。

上次见面,已经是两个月前。

段干忱这次带来的消息比起之前的要多几分沉重,“容桥死了,药打得太多,戒不掉药瘾,活活熬死的。”

时岫并不意外,自打从段干忱那听说容桥成了总局数一数二的向导,经常参加大型任务,他就知道,容桥总有这么一天。

容桥死于太想证明自己,他曾经可恨,现在想来,又有点可悲,可怜。

段干忱说:“他没有亲人,我和黎祟还有姬粼给他买了块墓地葬了。”

时岫感叹,“希望他下辈子能当个普通人吧。”

山里的夏日清凉,宿舍门前的菜地里除了长着绿油油的青菜,还结了西瓜。

时岫算日子,觉得段干忱可能就这几天来,提前在井里泡了西瓜,晒好被子,他把西瓜捞起来,用刀剖开,分了大半给几个同事,剩下和段干忱在宿舍阳台一边眺望远处风景,一边分吃。

大山养人,时间几乎没在时岫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变得更白了,头发长了些,秀气的眉毛被发梢挡着,若隐若现,眼睛还是那般干净透彻,仿佛逆生长了一般,越长越年轻,说他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都有人信。

美人秀色可餐,嘴角惬意的淡笑似乎比嘴里的西瓜更甜。

段干忱又问了那句话,“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

三年,就算大山里的风景再美,也该看够了。

时岫扭头望他,像是一眼看到了他的心里,“你最近好像有点浮躁。”

同样的问题,他已经问三遍了。

段干忱故作轻松,“今年太热了,二十年来罕见的酷暑,生理性的心浮气躁。”

不对,他心里有事。

而且时岫还知道他的心事是什么。

他不愿意说,时岫就把头转过去,状似无意地开口,“离开这里的话,你想我去哪?”

这话听得段干忱一愣,随即试探地问:“出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