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人这样看着, 时佑安的脚趾忍不住蜷缩起来,露出脚底上斑驳的红痕。
章琰看了巴雅尔一眼。
巴雅尔随手拨了拨垂下的发辫,笑着解释:“怕他跑,就把鞋子给扔了。”
章琰不再理会巴雅尔,径直上前走到时佑安面前好,看见时佑安害怕地往后一躲,便缓缓停下脚步,放下手上滴血的剑,单膝跪下。
“我给你擦一擦,”章琰掏出怀中一张干净的手帕,“待会儿带你回客栈,再擦一点药。”
听见这人的声音,时佑安忍不住怔愣在原地。
好熟悉的声音……
他侧目偷偷看下去,却随即与章琰双目对视。
这双眼睛……
“你是……”时佑安微微张开嘴巴,惊讶地看着章琰。
竟然时当初在宫里碰到的刺客?!
当时他明明已经被苏坦勒一刀砍中,竟然还能活下来……
章琰露出一个笑容:“难为你还记得我。”
他低头看着时佑安的脚,笑容又淡了下去:“把脚伸过来?”
时佑安一时有些窘迫。
他现在衣服破破烂烂的不说,脚上也没穿鞋子,就这样光秃秃地伸到别人面前,实在过于唐突。
况且、况且……哪能随便让别人碰自己的脚呢。
好奇怪哦。
时佑安皱了皱鼻子,连忙把脚收回去,小声拒绝:“……谢谢你……不过我还是不——”
他仓促地惊呼一声,双脚被人猛然握在掌心,时佑安身体不稳,双手无措地抓住章琰的衣角。
“你、你……”时佑安耳垂蔓上一层粉,支支吾吾地说。
章琰握着时佑安的脚,拿着帕子,像捧着什么珍贵的玉器一般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只是脚底的红痕平添了几分凌、虐之感。
“疼吗?”章琰低声问。
时佑安红着脸摇头:“只是踩在地上被草划伤了……“
他的鞋子虽然在第一天就被巴雅尔脱下来丢掉,但是一路上他基本都坐在马上,即便下马也都被巴雅尔抱在怀里,很少真正下地走路。
章琰的手掌宽大,带着暖意,紧紧地裹着时佑安的脚。
他将擦过脚的帕子又收回到怀里,随后俯身背起时佑安。
见章琰要走,巴雅尔上前一步,略抬手拦住了去路。
“怎么?”虎牙抵着嘴唇,巴雅尔意味不明道,“你要带着他去哪儿?”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章琰沉声说,“我们的计划里明明没有他,你为何要派人去刺杀他?又为何要带他去漠北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