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荇嘴角笑意渐渐消失:“他为了整个隐京门在外奔波,身心俱疲到无力管康瑞镇中的事,肯定不希望回来后发现怨气横行,灵脉又枯竭得严重,百姓们叫苦不迭,师门里一筹莫展。”

“问荇!”提到长生,老道微微显露出怒意,“这些就是隐京门的事了。”

“师兄,这两个孩子已经找到了怨气的来源,为何不试一试?”

延岁一直安安静静听着,终于听不下去,插了句话。

“问荇说得没错,隐患……咳咳咳,能小些是些。”

“况且这分明是隐京门的分内事,他们帮了我们很多,该感谢他们才是,请别太苛责他们。”

老道神色微僵,手指松了又紧:“可除去怨气之事,灵脉枯竭才是最大的麻烦。”

“灵脉没传出好消息,现在……不合适。”

见他这副模样,延岁无计可施。

好不容易怨气和长明有些关系,灵脉的事根本没有线索,只能指望长生查长明顺藤摸瓜查到,该等到什么时候?

“既然您不愿去管,我们是局外人,也不能强求。”

问荇也不恼,站起身来。

“但今日若是一走,我们再不会叨扰隐京门,也不再管任何鬼神之事。”

送秀才去投胎已经耗费了他太多心力,若是隐京门不愿配合,就凭他和柳连鹊,不可能管来这么多鬼。

驱散康瑞镇的怨气对隐京门利大于弊,可隐京门还是这副故步自封模样,他也很难替完全不领情的人做善事。

而且有长生的前车之鉴,过于热心反倒会成为道士们逃避的借口,沉浸在世外桃源的美梦里清醒不过来。

老道听到他的话,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他嘴唇抖了抖,不作表态。

“师兄!”见老道如此铁石心肠,延岁都急得直咳嗽。

“你真是糊涂啊。”

“……我做不来。”

终于,老道颓然坐在椅子上:“掌门走后,隐京门就没人能出来主持大局。”

“长明叛逃,我能调动的小辈只有长生,可你们也知道他分身乏术。”

作为师父,他怎么会不担心长生,不担心隐京门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长明叛出师门,他就再也不敢随意收徒,轻易下任何决定。

而掌门执意帮助山下百姓却反噬隐京门,更让他坚信自己做的就是对的。

问荇这番话倒是提醒他了。

作为长生的朋友,问荇已经仁至义尽,没人会和长生一样无条件为师门付出。

好像哪怕是他,都把长生多年的奔波当成了理所当然,而他们可以藏匿在这份安心之中,接着过十年如一日的平静生活。

“我愿意下山除祟,但驱散怨气,需要多些道人才能稳妥。”老道斟酌着开口。

他已经太久没有接触过除祟之事,对此已经非常陌生。

“您能召集道人们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