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十一去喊个人怎么去了这么久?”
“咳、大公子毕竟成亲了……夜晚喊人确有不便。”
马夫硬着头皮小声道。
崔琼不知脑补了什么,瞬间炸开了,“哼!若让我知道那顾挽澜胆敢欺负我兄长!我定不让她好过!”
话音刚落,便瞧着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撑着一把伞,一路上踏雪而来。
崔琼心上一喜,连忙凑了上去,“兄——”
可话还未说出口,剩下的字就塞在了喉咙口。
兄长今日外面着了一身墨色鹤纹大氅,便是连头发都用一顶紫金小冠束起,明明手中只握着一柄竹伞,却通身气势逼人,分外令人不敢直视。
旁人或许不知,可崔琼明白,一旦兄长做此打扮,那必是心绪激荡,起了杀欲。
有人要倒霉了。
崔琼默默缩回了向前迈过去的脚,只低着头,低声解释了一句,“乃陛下传召,或与此前呈上的密折相关。”
此前,崔珏在回京途中,曾给皇帝写了一份密折。密折写明,经过他的查证与拷问,萧隼引他们和绣衣使去救的柔兰质子实为假货,而那伙人引以萧隼为首,恐正在逃窜的萧隼方为真正的柔兰质子。
与那道密折一道呈上御前的,当然还有那位假质子人证。
如今皇帝深夜召人入宫,当是陛下的查证有结果了。
“可还有人被传召?”
“兄长深夜出来,顾挽澜那边可会疑心?”
崔琼没想到自己竟和兄长同时发问,忙搬了脚凳过来,急忙找补道,“不是,我本意是想说,兄长你见识的女人少,可能不知道女人向来心细如发又敏感多思,可能她面上十分大度放你外出,实际上却在恼怒你夜不归宿,还会疑心你是不是养了其他的女人,这般影响夫妻感情就不美了。所以,如果兄长需要的话,我明日可以故意找个时间去见见大嫂,好让她知道你并非在外眠花宿柳,而是与我一道。”
崔珏收伞的动作一顿,“无妨,她不会知道。”
“?”
崔琼有些懵了,夫妻不是夜间都宿在一起么?大半夜见不到人,怎会不知?
想到某种可能,崔琼倏地瞪大了眼睛,“这才新婚第二日?!她就敢找其他的郎君?!”
想起顾挽澜出门前头也不回的背影,崔珏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戾气又从眼眸中翻涌而来。
“崔琼,你找死。”
完了。
兄长的新婚生活似乎真的出问题了。
这一刻,崔琼竟没有被崔珏的气势吓住,反而开始替崔珏担心起来。只是如此时刻,他即便抓耳挠骚好奇细节,想要立马替兄长筹谋一番,也不得不先压下心思,只端坐在马车的另一边,小心睨向崔珏,回了之前他的问题。
“共同被传召的还有绣衣使的人,领头的应是指挥使飞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