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空见南宫胥脸色有所缓和,声音也轻下来:“这两日正是阵法的关键时刻,我兄弟二人分身乏术,若有冲撞府内贵人之处,还望南宫城主宽恕,待法阵一成,城主再怪罪我们不迟。”

南宫胥手心把玩着匕首,眼眸专注地看着刀光,默不作声。

周围安静了下来,静得连呼吸都要有分寸。

离空稳定的心也开始摇晃,暗暗动了动喉结,瞥了眼身旁的松阳,见他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离空的心里更加焦急难安。

忽然,南宫胥轻轻笑了两声,再出口时厉色少了许多。

“离空道长不要介意,本王府中养了太多闲人,一天到晚不做事,只会在背后嚼舌根子,往日也就罢了,这次竟误会了道长,决不能轻饶!”

南宫胥说着,又叫上了方才端茶的那个小厮。

“来人,把他舌头给我割下来,喂狗。”轻飘飘的语气彷如吹过的一阵风,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折。

小厮一听,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的身子像筛子一般抖着,脸色被吓得惨白,一时间只顾着哭叫城主,其余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别说那个小厮了,离空听到这话腿也开始发软。

南宫胥叫上来一个侍卫,把手中的匕首给了他。

那人走到小厮面前,强力掰开他的嘴,眼睛都没眨一下,一块血腥的小肉就落到手中。

小厮被吓得裤子湿了一片,痛叫了几声昏死过去。

离空骤不及防地看到这一幕,脸上惊慌已变为惶恐,指尖暗自抖个不停,下意识闭紧了双唇,藏住自己的舌头。

“本王御下不严,让二位道长见笑了。”

南宫胥面色淡淡地坐回位子上,丫鬟提来一壶清水为他冲洗匕首,茶香被腥气覆盖,清雅精致的凉亭突然变得和刑房一般瘆人。

昏死的小厮已经被抬走,但他的半截舌头还留在桌案上,像是一个警告,警示着在场的所有人。

“松阳道长怎么不说话?”

南宫胥既是想杀鸡儆猴,自然也想看看猴的反应,离空表面冷静平稳,但心下早已慌了神,怕得连嘴都不敢张了。

但他的师兄松阳倒是没有半点反应,从他进来开始就冷着脸,似乎眼睛都没眨一下。

“南宫城主恕罪,这几日师兄为摆设阵法不眠不休,寝食难安,想是还没缓过神来呢。”离空先解释了几句,然后又在松阳耳边大声叫了他的名字。

松阳像是突然醒过来一般,猛地一惊:“南宫城主安好。”

“松阳道长如此尽职尽责,本王甚感欣慰啊。”南宫胥别有深意地看了松阳一眼,忽而眸光一收,朝二人一挥袖,“既然道长们事务缠身,本王也不打扰了。”

离空和松阳朝南宫胥恭敬行了礼,退出了凉亭。

走回房间的路上,离空后背被吓出的冷汗沾湿了内衣,凉凉湿湿的,后背像是趴着一条张牙咧嘴的毒蛇,令人惊恐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