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脸庞佯装出笑意,爹爹来前对他说过,大伯尤爱他这个年岁的孩子,要他见面时乖点,顺点,说几句好话。
他深深记得,于是拉着陈伯嗣的手摇了摇,“好几年没见着大伯啦,侄儿甚是想念,大伯看上去还是这么年轻。”
陈伯嗣心花怒放,将他抱起,拖在臂弯里,又捏捏他的鼻梁与脸颊,“庭儿长大了,模样比小时候俊多了,大伯也抱不动你啰。”
胡茬蹭在他唇侧,有意无意地与他亲昵,陈落庭觉得不合礼数,将他推开,“大伯,庭儿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玩亲亲了。”
“好好好,那以后我们玩点别的。”
少年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一年后,爹爹不知所踪,陈伯嗣怒不可遏,派人日日夜夜地找,却总没有下落。
娘亲被拖了出来,寒冬腊月,在硕大的院子里,绑在木架上,扒光了衣裳。慈爱的大伯举起了鞭子,面目狰狞地鞭打着这可怜巴巴的女人。
鲜血淋漓,不堪入眼。
陈落庭冲上去护着她,质问着施刑的男人:“大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娘亲,她犯了什么错?”
“滚开!”男人懒得与他解释。
他被下人带走,关了半月。半月过后,陈伯嗣衣冠楚楚地出现在他面前,无比平和道:“孩子,憋坏了吧,我带你去见你娘亲。”
他默不作声地跟在后头,似乎并不期待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带给他的零星希望。
娘怎么样了,那日被打得那般惨,康健了吗?或者说,还活着吗?他这一去,看到的会不会是娘亲的尸体呢?
为什么没有人能好好对待娘亲呢?为什么爹爹厌弃她,大伯鞭打她呢?娘亲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你们一个个都不将她当人看?
他们来到了一间屋子前,陈伯嗣搂着他的肩,抬起他的手,道:“来,孩子,推开门看看,你娘就在里面。”
吱呀……推门的力道很轻很浅,只有一道容人挤进的缝,然即便是一道缝,也能清清楚楚地看清里头的光景。
交叠纠缠的身体,断断续续的哼吟。他的娘亲躺在陌生男人的身下,扭着身子求欢。
陈落庭吓得如同瞧见了什么极度恐怖的场面,摇头倒退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陈伯嗣逼他站定,逼他正视屋中的耻景,“怎么就不是真的?你娘本来就是这么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当初便是用那副自以为傲地身体勾引我和你爹的,如今你爹走了,她再以同样的方法勾引其他男人,有甚稀奇?”
陈落庭忽地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