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算着高重璟该问他在想什么了,不觉有些紧张。消弭的疼痛渐渐复苏,他微微蹙起眉头。
“从那天上朝就一直疼是不是?”
“嗯?”宋观玄止住准备的几个借口,眨眼道:“也不是一直……”
马车停在留园门口,车帘未掀开,手炉先递了进来。
“这便只需要走两步了,你想缓多久都行,反正我看炭火还够烧好几个时辰。”高重璟靠着车角长舒口气,脸上浮出颇为满意的神色。
宋观玄抱着手炉,终于觉得好些。温热的暖意下,躁动不安的胃脘稍稍平静下来,身上的寒气散了散。
高重璟懒散的模样落在眼里,宋观玄忍不住脚尖轻轻踢两下他衣摆:“走了。”
“再坐会。”
“走了,我留园里难道没有炭火给你烤?”
“不及这马车里亲近了。”高重璟动动手指勾着他的袖袍:“你惦记着从前的旧事?”
半晌,身侧传来宋观玄闷闷的声音:“不是。”
“玉虚观?”
“嗯。”宋观玄挪了挪身子:“进去吧,请你进去还不成?这里坐着累人。”
东院里棠树上的流苏还没撤去,覆雪过去仿佛垂花点点。
飞罩后帘子放下,内间温度又升高了些。
炉上暖着热茶,宋观玄拥在绒毯里抱着手炉刚要开口,窗边砰地一声。
他伸手要去开窗,高重璟起身拦下:“玉虚观的鸽子?”
宋观玄偏头听了会:“是纪安斌的鸽子。”
这只鸽子异常的大,脚上拴着个圆筒,格外笨重地在窗外跳了两下。
高重璟飞快地将鸽子抓进来:“好像是捎了什么东西。”
鸽子一进房中,立刻扑腾两下往宋观玄怀里钻去。
宋观玄解下鸽子腿上的小筒,一股淡淡的腥味飘散出来。他蹙着眉头在手边的案上磕了两下,一节白色的东西滚了出来。
高重璟凑过来:“这是什么?”
宋观玄压下胸口的恶心,勉强道:“像是截指骨。”
他抽出裹在小筒外的信卷,只扫了一眼就递给高重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