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有多少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是能梦到那一幕。
不愿身边的人为自个担忧,所以总是藏得很好,没有露出半分的不对来。
然而回忆是经不起人勾的,一旦提起,就全然都会想起。
从安叹口气,实在不知后面的话究竟要不要说出口。
但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院子门就被打开。
有个小儿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分明还是稚嫩的嗓音,说出的话却尽显成熟,“我家郎中说,不知二位一直在外做什么,若是无事,快些离开的好。”
从安想要解释,有一人比他开口得更快。
苏妧压下那些旁的想法,问着眼前的小儿,“不知赵郎中今日是否能够出诊,我……有个孩子病得严重,还请赵郎中过去瞧瞧。”
小儿上下打量着苏妧,她嗓音娇软,今日一直强忍着泪水,声音中更带些鼻腔。
随后不过才与门闩一般高的小儿道:“我要进去问问郎中才行。”
苏妧听见有缓和的余地,赶紧道谢。
从安也用袖子擦汗,还好还好,苏姑娘没有发现出来什么别的。
没过两刻,就看一胡子花白的老者走出。
一身的粗布麻衣,若是没有身后背的药箱,当真不像是郎中。
苏妧走上前一步,却依旧顾着尊敬,“赵郎中,我……”
赵郎中也是见多的,他看诊在外头的人看来是依着脾气,实则不然。
若是父母自个都不重视自家的孩子,便是再高的诊金,他也不会去。
但若是父母珍视,他也可以分文不取。
赵郎中直言,“旁的话不必说,夫人带路就好。”
话音落下,赵郎中的眼神眯了下,略有些浑浊的眼睛看见苏妧的发髻,他抿唇,再未开口。
苏妧看向从安,心中的石头始终没能落地,“既然如此,你快些回去,省得耽误了一些。”
她说着说着,自个不自觉的就落泪下来。
纵然方才掩饰的如何好,都是改变不了她此时心的。
从安眼瞅着事情已经差不多,对苏妧道:“若是姑娘不嫌弃,不若一并去府上看看。”
他面上露出些苦笑,“乳母曾说,孩子多在娘亲身旁待着,会好上许多。”
于是乎,苏妧就这样昏头地直接和从安一并来到府上。
她不免唾弃自己,当时要离开的是自己,但主动回来的也是她。
苏妧是知道陆砚瑾不在府上,这才会来。
或许是从安给的诱惑实在是太大,她没法抵抗住,也就这样直接回来。
在看到孩子的时候,苏妧的那些顾虑全部都消散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