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人吧,不怕背仇,就怕欠恩,谢真这人当战友没的说,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且马上就大年下了,秦芜便打算给谢真做个回礼。
不过别指望她的针线女红,除非是以手术缝针的手法,那她可以,大学住校的时候刮起了一阵子织围巾风,她倒是也会,甚至还学会了织手套。
家里没有男性用的手套,外公生前也不用这玩意,隔壁母婴店她整理的时候发现有现成的羊毛线礼盒,外公外婆的屋子里,还有两大宝瓶插满的各色大小型号的毛衣签,竹子铜铁质地都有。
万事俱备的秦芜便打算自己动手,给谢战友真织一双半截手套,手心添块皮子,手背外头再加个可翻盖的罩子,这样不仅不耽搁他骑马、拉弓、射箭的敏锐度,冷的时候还能套上盖保护手指。
至于那货的冻耳朵,嗯,药房有上好的蛇油冻疮膏,给他一盒,顺便隔壁母婴店自己有翻检到存货,那些个花里胡哨的耳捂子不方便戴,原色白应该不妨碍的,对吧?
随着年节接近,秦芜几乎日日又被李婶子拉着按着年节风俗一日日准备着,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李婶子看自己一人在家,倒是热情邀请她一并过节来着,秦芜却不想给人添麻烦,大过年的多不好意思啊,委婉拒绝了,正好回礼还没得。
年三十的这日,秦芜大早起来给自己做了顿美食,谢真虽说不在,她也给自己捣鼓了六个菜,有鸡有鱼,还把冰箱冷冻格的两个牛腱子给卤了,红烧肉来一个,费事的梅菜扣肉来一个,没有梅菜酸菜凑,最后炸了个虎皮鸡蛋放卤牛肉的汤子里一道卤了,这又是一个菜,年年有余,团团圆圆,摆满一桌,算是庆祝自己在这陌生的世界努力存活的第一年。
夜幕落下放爆竹吃饭的时候,外头又洋洋洒洒的下起了大雪,秦芜缩进屋子里,没去瞧正房与对面谢家其他人的冷冷清清,自己美滋滋的吃罢饭,收了碗盏,一面惦记着战友真,一边拿起竹签毛线开始继续奋战回礼。
这个时辰,也不知道谢真这个时候在干什么?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受冻?
而被惦记的谢真,此刻正跟同什的十九位袍泽走在巡逻的路上,列队就跟在统领他们五个什的校尉身后,行走在洋洋洒洒的风雪中。
说来也巧,为了作战默契,这时候的军制有些奇葩,百姓征兵,临近的五户人家每家征兵一人,而这五人入营后自动归为一伍,相互监管,相互配合,便于管理,也协同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