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是白无哀一时失手没控制好力道,但随着血肉被撕开的剧痛传来,才明白新的一轮折磨再次开始了。
艰难的转过了头,他看见了那个黑化的大魔王身形好似壮大了一圈,健壮修长的身躯上布满了玄奥的黑色纹路,部分皮肤表面也浮现出了鳞片。漆黑的长发漂浮在身后弥漫如云,诡魅的脸上更是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在那可怕的眼神下,袁兆芜瞪大了双眸,眼睁睁看着那大魔王贴近了他,轻柔的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猛然往反方向一折。
“呃啊啊!——!”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血色的地下空间,随之而来的是接连不断的骨头被碾碎的声音,与逐渐嘶哑的哀嚎。偏偏那海浪拍打礁石的动静也未停止,痛苦又夹杂着鱼月的呜咽,与带着轻笑的喘息此起彼伏。
屋外阴沉的乌云中闪过耀眼的雷霆,春雨绵绵,万物欣欣向荣。而地下狐狸管家受难的地狱,在那些声响的渲染下,越发诡异而血腥。
也不知那非人的折磨过了多久,袁兆芜再一次从昏迷中醒来,感觉整个身体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没有一处可以听从他的使唤。唯一能活动的只有眼睛,与维系生命的呼吸系统。
除了脑袋与脸,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皮开肉绽是轻,严重的地方生生被撕开一个大洞,里面的内脏都暴露在外。身上的骨头也是碎了修复,复原了又被折断,现在也没有几根完好。
袁兆芜还能活着只是因为他与白无哀有伴生血契,是血炎保存了他最后的生机,也是血炎还在不懈努力的修复着他那惨不忍睹的身躯,没让他死在白无哀的折磨之下。
逐渐清晰的视野中被一道黑影所笼罩,脸上传来轻轻擦拭的感触,以及滴落在唇角的温热液体,带着腥甜的古怪味道扩散在舌尖。袁兆芜定了定神,眨眼再看,才发现是白无哀在给他喂血。
那被黑暗侵蚀的双眸恢复了清明,眉眼间蕴藏的是要溢出来的悲伤与心痛,那发红的眼眶怕是已经哭过一次了,还带着明显的水迹挂在纤长的睫毛上。紧抿的唇颤抖着,咬出的血丝都还在滴落。
看到这样的白无哀,袁兆芜只觉眼眶发热,鼻子发酸,心里的委屈与欢喜让他想哭,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在那场漫长的折磨中撑过来了,而白无哀也从黑暗的深处走了出来。
“主上……您咳咳!您好些了吗?”嘶哑的声音细若蚊吟,袁兆芜想去触摸那近在咫尺的脸,却感受不到自己的手在哪。
慌忙给大管家拭去嘴角的血迹,白无哀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哭腔:“兆芜,对不起,我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