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栖息在溅雪中的剑灵轻哼一声。

少年拿着一封信反复斟酌。

这是一封坦白信。他&nj;觉得自&nj;己或许不应该再向昭雪隐瞒那些事情，但是他&nj;无论如何都没&nj;想好应该怎么说。

魔人、妖神……这些事情太过奇幻，加诸在他&nj;的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nj;。他&nj;有时候会帮昭雪下山买一些民间小说家创作的话本子，常有一些修真者夺舍或是穿越。他&nj;如今觉得自&nj;己就像是那些被穿越的人。

穿越者离开了&nj;，自&nj;己只剩下一堆烂摊子。

但是……

谢明毓暗暗垂下了&nj;眼睛。

魔人或许有一点&nj;说的很&nj;对。

如果不是那妖神借他&nj;的身体重生，昭雪或许当时根本就不会在擂台上救下他&nj;。

她&nj;对他&nj;的好、给予他&nj;的温暖……起初全都是因为他&nj;身体里的灵魂。

然而，即便&nj;如此，谢明毓也无法忘记，和她&nj;一起埋下小灵兔时那动物的体温，和她&nj;抚摸自&nj;己脸庞时手心的温度。

他&nj;本该一如既往地遵从自&nj;己的本能去恨她&nj;，在听见她&nj;的名字时呕吐、顺从自&nj;己一开始的心意去杀死她&nj;。

……但是，不知为何，在他&nj;看见她&nj;笑容的时候，他&nj;就会忘记一切。

“昭雪，我想要向你坦白关于我的身体以&nj;及身体里的灵魂的事情……”

谢明毓在信上这么写道。这是一封不长的信，是他&nj;下定决心不再隐瞒的结果。字不多，但是他&nj;修修改改反复写了&nj;两天两夜。

在这封信写好之前，他&nj;都没&nj;想好以&nj;什么样的样子去见昭雪。或许是字比语言更容易表达，那些从前觉得难以&nj;启齿的话，都像流水一样缓缓淌出，折叠在一张薄薄的信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