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非咬了一下唇,轻哂道:“或许就像巴纳姆效应可以应用在各种自我评价的伪科学之上一样,我常常觉得自己是个很容易因为不愉快的事情积累心理应激反应的人,所谓的不在意也可能是像你们专业上说的那种,不自觉养成了建立心理防御机制的习惯,站在客体角度劝慰自己别去当回事,实际上多少会被影响。”
卫骋说:“每个人都会这样,就连我也不例外,活了这么多年,谁还没个难以触碰的过往呢。”
“以前我不会去考虑这个问题,但吃的亏多了,偶尔想想吧,还是觉得自己挺装的。不爽就是不爽,干吗非要说得好像完全不在意。”谢轻非说到这里语气已经轻松很多了,这些话她没有对任何人袒露过,“这么多年过去,我觉得我已经忘了这个人和这件事的存在了,但看到她手上的疤之后我还是一瞬间就想起了她的名字,或许她曾经在我心里真的是很重要的好朋友,我也一直放不下她的背叛。”
当时没有追究,现在以成年人的视角再看待同样的问题,更加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这甚至够不上故意栽赃嫁祸,只是人在面对危机时下意识选择了自保,不管她是邓锦如的朋友也好,路人也罢,输不在身份,而是重不过邓锦如自身,谁能要求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多有担当呢。
“我不知道凶手是怎么得知这件事情的,但也能大概猜到他是因为觉得我受了欺辱,和他有同病相怜的心理历程,所以特别想知道我现在对待邓锦如的态度,”谢轻非这时候还能理性分析,“我认为邓锦如还活着。”
邓锦如自失踪之日起应该一直处在活着被凶手囚禁的状态,这才能解释昨夜那只断手为何还是新鲜的。凶手面对监控打招呼,显然是知道他们会查到这里,他对他们的调查步骤了解得很清楚。
卫骋突然文不对题地问了句:“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也是怕我以后会背叛你吗?”
谢轻非愣了一下,不等她开口,他又自己驳回了这个说法:“应该是因为我没法弥补你已经被剥夺的那份安全感。”
谢轻非莫名有点应答不来。
她知道卫骋从她这里得不到安全感,却没想过自己其实也是畏首畏尾的,矛盾演变到最后形成了闭环,简直让她哭笑不得了。
卫骋见她语塞,也知道是默认的意思。
他不知道她怎么还笑得出来,替自己委屈,更多还是心疼她,气得拉了下她围巾上的结:“胆小鬼。”
谢轻非被勒得咳嗽一声,也想去揪他领子,两人你追我赶地展开了激烈的“斗殴”,地上半凝结成冰的积雪被踢开,谢轻非脚步一顿,忙拽住卫骋的帽子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