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芙蕖蓦地转头看他,他那笑里藏刀的表情却不是对她。
留一个眉眼间与芙蕖六七分相似的女人在宫里做嫔妃,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芙蕖只会感到恶心,而谢慈逆鳞被触,也不晓得又会掀起怎样的浪。
凤心矢口否认:“没有,皇上说等我办成了这件事情,也就不必再回宫里了。”
像是藏在含海面下的暗涌忽然消散,甚至这位单纯的小娘子都不曾感觉到浪来过。
芙蕖嫌弃的把脏了的帕子抽出来,又甩在了谢慈身上。挑起眉做了口型:“如我所想。”
皇上对她的所有撩拨和试探,都是在基于谢慈的态度之上。
谢慈打了个响指。
庄子里的下人把凤心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谢慈踩着脚踏走下来。
原本正背对着他沉思的芙蕖猛的一转身,赌气似的伸手就把他推了回去。
到了他们秋后算账的时候。
芙蕖凉丝丝道:“谢先生真是肯下血本。”
谢慈说:“一个做秀活的小娘子而已。”
芙蕖:“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嫌贫爱富呢!”
谢慈被芙蕖从后面撵着,赶进了温池里。她的意思是嫌他脏了,让他好好洗洗。
谢慈满身疲累的泡在水里,终于有了点招架不住的意思,从身到心。他靠在岸边石上,商量道:“你在庄子里实在没事,出去找点活干吧。”
正在想事情的芙蕖,没有意识到他话中另一层隐藏的含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是,是该去找点事情做。”
从凤心所讲的来龙去脉中,芙蕖已经推测出那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明镜司大人,多半就是纪峥了。
芙蕖盯着池岸上七倒八歪的酒壶,说:“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药,凤心一个小丫头是做不到的吧。”
也就只有明镜司了,偷鸡摸狗乃是一绝。
芙蕖转身向外面慢慢的走去,似乎是在思索,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剥离出来。
谢慈最知道她的瑕疵必报。
她要去找点事干,那么必定有人要倒霉。
谢慈一点都不觉得对方可怜,他不跟着落井下石说一句活该,已经是自持身份的宽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