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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冰冷的目光落在芙蕖身上。

芙蕖脸上的面具比她的眼神还要更冷。

白夫人转向白合存,道:“解释。”

白合存的态度恭谨、胆怯。“夫人,怪我今日喝糊涂了,这位姑娘,是驸马爷养着的乐师,他听闻咱们女儿擅琵琶,便借了这位国手,入府指点一二。”

芙蕖迎着白夫人打量的目光,不紧不慢上上前福了个礼,道“指点不敢当,驸马爷看重您,您就是贵人。”

驸马爷这一首膈应人的手段玩的好,他送给白合存的不是美妾,不是玩物,而是自己最看重的乐师,将来必要接回的。白家,白合存,以及他的家眷,谁也没有权力私自处置她。

却也是打着欺负老实人的主意。白家,白合存没有那个胆子动驸马的人,除非穷途末路逼到绝境。

白夫人一甩衣袖,走的头也不回,似乎怒急了。

白合存两条膝盖一软,抬手擦了擦鬓角旁渗出的汗珠。

芙蕖本冷眼盯着,见状忽然一笑,如同水墨画布上的山川河海骤然一亮的错觉。

她说:“白大人对夫人的敬爱当真令人艳羡啊……几即使无子,也绝不纳妾。”

白合存不大欢迎外人对自己的家事指手画脚,显出几分不悦,道:“姑娘远来是客,不如我先安排姑娘住下……呃,尚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芙蕖信口胡编道:“十七。”

白合存一时没听明白:“啊?”

芙蕖:“十七,名字就叫十七,驸马爷家养的乐师一共十七位,按年纪资历,我排最末。”

白合这下明白了:“原来如此……驸马爷果然如传说的那般爱音如痴。”

芙蕖浅浅一笑,命吉照捧上了一把琴盒,说:“十七来的突然,未能事先准备好见面礼,这是我在来京之前,刚制的一把琵琶,送给贵府的小姐吧。”

白府小姐夏欢琵琶,这一句消息是在扬州当地人打听出来的。

白府现在这位小姐是否真的喜欢琵琶有待考证,但他们家走丢的那位小姐确实擅弹琵琶。

芙蕖在五岁时,娘亲亲手做了第一把琵琶送给她。

芙蕖的琵琶不是请的外面师父,而是她的母亲手把手教的。

白府的那一对继室母女,连芙蕖的身份和名字都能占用,别的恐怕也只是嘴皮子一张一合的事情。

芙蕖问道:“我何时可以去见小姐?”

白合存一提起府中的小姐,竟然再次显露出了一丝慌张的神色,道:“不瞒十七姑娘,我们家小姐性格孤僻古怪,恐怕不适合见客,您不如先歇息一晚,待明日再安排,如何?”

芙蕖点头,说:“当然,客随主便,这是您家。”

白合存随机安排人带她们往客房,琴盒交给了府中下人的手里。芙蕖带着吉照安顿下来之后,吉照仔细检查了房间的各个角落和四面墙壁,衣柜和床下都没放过,确认安全之后,给芙蕖倒了茶,说:“好笑,白大人提起他家的小姐,不像是他的女儿,倒像他主子。”

芙蕖脸色阴沉的:“你也觉出不对了?”

吉照:“显而易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