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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上摇了摇头,捏着他修长纤细的指节把玩,好半晌才道:“如果阿姐的双腿没断,亓徽的世子之位应该是她的。”

殷上没怎么和他说过殷广的事情,但在刚刚二人的言语中,他也多少听出了几分难言之隐,便小心又迟疑地问道:“阿姐的腿,是……”

殷上道:“是因为顾悬。”

江遗雪见她眼里闪过一丝暗恨,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指,道:“所以这么多年你才对顾大人这么抗拒?”

殷上扯了扯嘴角,道:“我也是从定周回来才知道的,”她的眼神凝在江遗雪白玉般的指尖,缓声道:“是我六七岁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阿姐十四,又是亓徽的长王姬,文武皆成,文韬武略,最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阿姐原先的脾气可没那么好,小时候还经常揍我。”

江遗雪笑了笑,说:“你小时候是不是总爱闯祸。”

殷上点点头,笑道:“那时候有阿姐担着,母亲还没有对我如此严格,除了练字习武,我倒还是有许多玩闹的时光,天天想着跑到宫外玩,有一次还差点跑丢,晋呈颐没找着我都快吓死了,谁知道晚上的时候我就自己脏兮兮的跑回宫了。”

她念及幼年的往事,忍俊不禁,笑道:“那天连着被揍了三顿,后来就再也不敢故意甩掉晋呈颐他们了。”

江遗雪也笑,安静地听她说。

殷上道:“那时候顾悬的母亲是我的老师,她便常带顾悬入宫来玩,顾悬的年纪和阿姐差不多,一来二去,二人便生了情愫,母亲乐见其成,便为阿姐定下了婚约。”

“本来一切都很好,所有人都说他们青梅竹马,天作之合,连我那时候也很喜欢顾悬,只是可惜,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

她的笑容掺杂了一丝苦涩,道:“……我六岁那年,父亲带着阿姐出宫围猎,我忘了我闯了什么祸,被母亲留在了宫中罚写抄书,没能去成,结果傍晚父亲匆匆带着阿姐回来,她已然不省人事了。”

“父亲只说遇到了序戎的刺客,其余的什么也没和我说,我去往定周后听闻阿姐和顾悬退婚,心里觉出一丝不对,却什么也没查到,我知道是父亲和阿姐不愿意让我知道,便也没有执意去问。

“且那时候亓徽和序戎的矛盾颇深,我一时也没对这个说法产生什么怀疑。”

江遗雪看着她越来越差的脸色,轻轻环抱住了她的肩膀,柔声问:“然后呢?”

殷上道:“后来从定周回到亓徽,阿姐才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当年猎场遇到序戎刺客是真,但其实很快就拿下了,只有一个漏网之鱼逃走,顾悬奉命去追,跟着他到了附近一个村落,见被包围,他随手挟持了一个孩子。”

“众人投鼠忌器,颇为小心,顾悬找准时机意图去救,却没发现那人还有同伙匿于村中,在暗中偷袭……是有毒的暗器,专对着心脉、脖颈出手,有不少人中招当场就没了,原本那支暗器是要射中顾悬的,是阿姐及时赶来拦下,但那暗器却刺入了她的小腿,她摔下马,又阴差阳错地被失措的顾悬勒马踩中。”

“剧毒加上腿伤……命是保住了,但阿姐却再也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