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后牵起闻昭穗的手,向外走去,闻昭穗还想留在这儿陪庆阳,被他用了些力道往外带去,“这里脏,郡主别过了病气。”
狱卒如蒙大赦,就算是跪着也迅速将道开了出来。
“恭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恭送郡主。”
“他都快死了——”庆阳心有不甘,愤愤道。
“死了不好么?”池弋珂没有转身,声音不解。
闻昭穗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马车再次行到了东宫外。
“郡主陪我一会儿再回延福宫好么?”他问。
闻昭穗说好。
池弋珂脱下绛纱外衫去沐浴了,闻昭穗在浴殿外踌躇。一会儿是下落不明的爹爹,一会儿又是庆阳绝望无助的神情。她蹲在柔软的地毯上,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像个蘑菇。
怎么办?
她突然很想回将军府……如果爹娘都在的话。心头涌上难过,酸涩地攥住了胸腔。
好难过。
突然被人抱了起来。
“莫哭了,我答应你。”
闻昭穗猛地失重,拽住了他常服的领口,反驳道:“我没哭。”
“嗯,穗穗没哭,是我看错了。”他将闻昭穗倚着浴殿内的椒墙放下,拇指按在她微潮的眼角揉了揉。
“你怎知我想说什么?”闻昭穗别开脸,鼻梁线条莹润,脸颊还带着点嘟蓬蓬。
她自己都不知在这般情状说什么才恰当。
“嗯,孤准了。”池弋珂刚沐浴完,肌肤与发间传来若有若无的水汽,有些暖。
浴殿的池子蒸腾雾气,氤氲着模糊,皂荚香携带水汽,是种很乖顺的香味。
“钱坤,去诏狱传孤口谕,放了岑誉。”他扬了声音朝浴殿外吩咐道。
“奴才遵命。”
闻昭穗一愣,眼神犹豫。
“又算不得大事,直说便是,哭什么呢?”他的手揽在闻昭穗腰后,凑近亲了亲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