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里头的人此时也听明白了外面的动静,就在半夏方才口中二皇子所待之处传来一阵喑哑的怪笑:
“池弋珂——你杀了那么多人,晚上睡得可安稳?还不惜用巫蛊之术构陷我,我只盼你不得好死……”
“怎的还是这几句,真吵。”池弋珂兴致缺缺,闻声朝那处看了一眼,目光毫无温度。
“大胆!罪臣岂敢再猖狂,胡言乱语污了殿下和郡主的耳,还不去把他的嘴堵上!”管营脸色刷白,急忙叫人去堵他的嘴。
昔日表面温和的二皇子如今已是监牢里无足轻重的庶人一个,他一双眼睛阴毒地刺向对面走来的人,阴森森地渗过来。
闻昭穗眉心一皱,并未说话。池奕白如今是惨,可闻昭穗也知道了他三番五次要置池弋珂以及其他皇子于死地,那便是咎由自取了。
那年是他命人将池弋珂推下高台的,她不会同情罪有应得之人。
狱卒动作粗鲁,先将池奕白的双手用麻绳狠狠反捆在了背后,正要把粗布塞入其口中。
池奕白栽倒在地极为狼狈,却在看见闻昭穗时又咯咯一笑,“嫌我没有新意?你若是娶妻那我便等着你妻离子散,不对,应该是祝他们和你一样永远入不得六道轮回,受阿鼻地狱——”
他的嘴被堵上,阴毒诅咒下一刻就被极其痛苦的闷声取代。
“别看。”池弋珂再次将闻昭穗的身子揽过来,捂着她的后脑扣在怀中,语气温柔。
闻昭穗听到了利器入肉的钝声,感受到池弋柯的手腕好像还在转动。
啪嗒——他随后将侍卫的剑扔在地上,带着闻昭穗向旁边移了两步,神色恹恹。
“拖下去。”
“小的遵命。”
闻昭穗视线被掩,听到了人体在地上的拖动声。意识到什么之后,她肩膀一抖。不管死的是谁,她还是会本能地对于杀人场面感到不适。
后背被轻轻顺着,那人耐心地向她解释:“抱歉,让郡主受惊了。可孤实在是生气……看来人还是死了安静些。”
他话音一落,监牢里的其他人恨不得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
“喏,你们说是不是安静多了?”谁知又被太子殿下点到。
“是是是,殿下英明神武,那种宵小之辈凌迟也不为过。”管营头如捣蒜,生怕触怒太子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殿下息怒——”狱卒又跪倒一片。
池弋珂眉宇间的暴戾还未完全散去,闻昭穗抬手展平他眉头,嘟囔道:“别生气了,看着怪吓人的。”
池弋柯冰凌似的面容稍霁,刚想捉住她的手,她却又转过身查看庆阳的情况了。
庆阳看着晕死过去的驸马眼圈发红,对池弋珂道:“岑誉已经成这副模样了,你……殿下能否网开一面放了他?”
“孤乏了,不想饶恕他。”池弋柯的目光从高处施舍下来,看其余人与看地上稻草没有任何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