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顾雪石真的娶了红佛女,和顾竹斐争江山,连珩也不能让顾雪石一直带着勾结突厥,结党营私的委屈污名被红佛女这卑鄙无耻的女子左右,他要击鼓,赌上自己这二十年的名声气节,保住顾雪石的名声。
武清错愕抬眼,看着表哥坚毅的眼神,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在一个寻常的日子里,早朝将散,宫外的钟声头一次连响九下。
曲靖章回头看向巍峨高城,心道“想必圣上也听到了。”
明月鼓连响九下,必是牵动社稷的大事。
连珩单衣赤足,于明月鼓前笔直伫立。
砧钉铺十尺有余,钉有半指长,底部凹凸不平,钉尖处坚硬有倒刺。
先人设此鼓本意是为苍生谋福祉,殿前砧钉却沾染成千上万求告无门的百姓血泪。
本该伟岸的影子投掷在砧板上被切割的支离破碎,尽然显得脆弱不堪。
阳光似火,道路滚烫,布满嶙峋碎石的地面,仿佛要热化血肉的温度让将军的脚尖蜷缩了起来,但无法阻挡前进的速度。
连珩的脚踩在钉板上,瞬间被殷红的血迹湿透,腥气倒冲入鼻腔,连珩额头上沁出冰冷的汗珠。
走了还不到三分之一,比剥皮拆骨更甚的痛楚让他昏昏欲坠,脚心的皮肉一路被尖锐的钉尖刺开,一不小心倒下去,全身扑倒在针板上,痉挛收缩,猩红的血自生锈的砧钉下蜿蜒淌动,直到血迹一滴滴干涸,像团团凝固的红蜡。
很多人以为他不会站起来时,便看到连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衣衫破碎,血肉模糊,腿还在颤抖,却没有跪下去。
往前一步能拼死一博,往后一步必粉身碎骨。
这十尺路漫长的像有个人踩着刀刃走过一生。
终于连珩赤着双脚走完这一程,倒在地上,作鲜血淋漓的一团。
在天牢中的顾雪石半夜喝了碗茶,脑子一阵眩晕,等到再次醒来,自己在一辆逼仄的马车上。
旁边的狱吏笑道:“殿下这是累了,歇息了太长片刻。”
顾雪石明白自己一时不谨慎,中了一些人的奸计:“这是怎么回事,要去哪里?!”
“殿下不要惊慌,齐王殿下让我们带您出来的,到了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