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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热灼人,缠绵浓稠的爱意常常从他的掌心或粘人的呼吸中传过来,欲图将她一并吞没。

昨夜两人不欢而散,但沈宁意知道贺汀根本不会怪罪“温从宁”多久。

他第一次就猜中了“温从宁”的意图,但他不说,他看着她挣扎,看着她颤抖地举起刀,还在她耳边温柔地叫她阿宁。

而第二次她给他下药,每一次送上门去的毒药,他都没有拒绝,就算昨夜他知道一切后,也只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根本不怕被伤害,或者说,他是在坏心地算计“温从宁”,以退为进,让“温从宁”一步步深陷泥沼不得脱身。

其实沈宁意不明白贺汀为何会爱上“温从宁”,若此刻真正的温从宁在这里,只怕也会跟她有一样的疑问。

沈宁意正愁要怎么循循善诱让贺汀和“温从宁”亲近,现下终于有了些头绪。

此刻若是温从宁本人在此,想问的一定便是那几个问题。

“温娘子。”她的思绪陡然被人打断,甫一垂目,见贺汀正握着她的手腕,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

“温娘子来做什么?”他又问道。

沈宁意低垂着眸子:“我给郎君送药,顺便有几个问题想问问郎君。”

“噢?”贺汀坐起身来,“温娘还想继续给我下药吗?”

沈宁意将药端至他身前,却听到贺汀后面半句,登时故作发恼,端起碗来自己先饮了一口。

她佯装被药哭得皱起鼻子,又才把药递给贺汀。

贺汀接过药去一饮而尽,沈宁意又从袖中变出枚蜜饯递了过去。

贺汀将碗还给她,拒绝了:“温娘这样怕苦,还是自己留着吃吧。”

沈宁意将蜜饯放进嘴里,那酸甜便顷刻间荡开。

她假装迟疑地坐到贺汀身旁,终于开口问道:“贺郎,我对你只有两个问题。”

“贺汀,”她闭了闭眸子,似是鼓起极大勇气,“你是不是从来只是把我当作棠骑的替身?”

贺汀坐在床头,闻言轻笑了一声,眸子内闪动的光却依旧凉凉的:“温娘和棠骑一点都不像。”

“好。”沈宁意双手在膝上紧攥,“我还有一问,你明知接近你抱有目的,为何却不戳穿我?”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便知道我在给你下毒?”沈宁意将眼眶变红了。

“是。”贺汀答得很快。

“既如此,”沈宁意眼眶中盈满泪水,“是我一直误解郎君,伤害郎君,我向郎君道歉。”

“郎君为我家人报仇,还收留我如此之久,”她站起身来,就要盈盈跪下,“我身无长物无以报答,只此一身,愿意献给郎君。”

贺汀却忽地拉住了她的手。

沈宁意膝盖微曲,诧异地抬起头,微红的杏眼仿佛沾了春水,一俯仰之间便有泪水溅出,正滴在贺汀的手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