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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放风筝的婢女的风筝缠上了树,那只黑猫也不知怎么爬了上去, 可它身肥体胖,和那风筝一并卡在了树上。

连左小小年纪, 却轻功甚好,轻松便摘下了风筝, 只是树下一群年轻娘子见他年轻,逗弄取笑不断, 倒让他出手犹豫小心来。

沈宁意站在池塘边看戏,正想施法安抚一下那只黑猫,耳边却忽然听到一道声音。

“温娘子?”

沈宁意撩过眼去看,见卫青之正大步走了过来。

此人今日穿得光鲜至极, 与沈宁意之前在牢中看到那个一身颓丧的人仿佛判若两人, 尽管一头银发, 却依旧身姿笔挺,与七年前那个翩翩公子相比,更添了几分沉稳。

像只求偶的花孔雀似的。

沈宁意忍不住心中暗笑。

卫青之已走到她身侧:“这是温娘子的猫?”

“倒也不算,”沈宁意淡淡应他,“不过这贼猫半夜中闯入我屋中,我本想打它一顿,谁料这猫这样没皮没脸地缠上了我。”

“我看它这样殷切谄媚,便留了它一夜,谁知它不知何时又溜走了。”

“不过倒也无妨,毕竟我与它都没有什么损失,野猫在野外,我在我该在的地方,它就跟没来过时一样。”

她浅笑着望向卫青之:“陆郎君,你说好不好笑?”

卫青之笑得霁月清风一脉疏朗:“温娘子说的是。”

“只是温娘子今日打扮这样精心,是要出门吗?”

沈宁意微昂下巴,时刻谨记自己的人设:“不过是从贺郎送我的衣裳里随意捡起一件来穿,再有我天生丽质加成罢了。”

“那就好,”卫青之笑容清浅无害,“城中将乱。”

“温娘子还是别出门的好。”

沈宁意微微睨他一眼,见此人唇边勾着淡笑,正往连左那处看去。

他倒是从容,可沈宁意昨夜却是守着贺汀熬了个通宵。

算了。

沈宁意懒得再同他计较。

昨夜官府粮仓被烧,也不知是白玉钦还是他的手笔。贺汀现下虽操劳不休,却也是他命中避无可避之事,只有如此他才能早日重回神位。

她想起昨夜不经意暼到贺汀那唇边的一丝血迹,一时心情复杂,也不再言语,只往连左那望去了。

连左听着一群婢女的指挥,终于拎住了那黑猫的后脖。

那树下一群人立即都长舒一口气,又有人开始调笑起他。

“哟,这小郎君好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