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那人问道,胸口强烈的起伏着,压抑着被道破后无能的怒火。
萧瑜不紧不慢道:“张兆大人,当年郗恢坠崖而死的长子名叫什么?”
张兆不知为何卫兰会突然问起自己此人,只是前些日子萧琳就曾派他详实调查郗氏一族,因此清楚的记得郗恢坠崖而死的长子名为郗平骏。
“你就是郗平骏,不过不是坠崖而死的那一个。”萧瑜低声说道,仿佛平地乍起惊雷,包括萧琳在内的众人几度愕然,最终看向这位“郗平骏”。
萧瑜继续说道:“你父亲郗恢一脉与你伯父郗恒一脉当年遭逢变故,为歹人迫害,顶替身份,想必你当年虽年少,却侥幸逃过一劫,这十几年来便暗中蛰伏,潜心复仇,我说的对吗?”
当下正是日光晴朗,却又多云雾,郗骏平面上晦暗不明,并无一字言语。
“这些年来,郗恢家中子嗣接连早夭,郗恒亦然,想必都是你的杰作,除却这些还不够,你安排春琴进入郗府为妾,接近郗恒身边,更是要将他府中搅扰得上下不宁,家破人亡才肯罢休,对吗?”
提起春琴,郗骏平面颊上的肌肉再度紧绷,眼刀剜向萧瑜,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卫兰,你是一个聪明的人,我再没见过比你还要可怕的人了,但是你们这样的人偏偏也是最恶心的,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你把什么都看破了一样。”
他顿了顿,冷冷说道:“你也配用这种好似惋惜的语气提春琴?你把她逼疯了的时候,慈悲的心肠去哪里了?”
他话音未落毕,人已化作一道黑影,剑已化作一道寒光,疾冲向萧瑜,两人的速度都远超过在场众军卫,萧琳让众人不动,以免伤了萧瑜,可是两人打斗时双剑每撞击一次,他心头就震颤一分。
一番交战,二人打得难舍难分,萧瑜将郗骏平击退,手中那柄剑也应声而断,他平静地拾起断剑,将其收回剑柄中,又将这把普通粗制的剑放在石桌上。
“你的剑呢?这是什么东西!”郗骏平惊愕于萧瑜的剑如此不堪一击,以为他是有意保留实力,怒言道,“你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不配与你一战吗?”
萧瑜难掩急促的呼吸,却依旧是风轻云淡道:“我并不习惯用剑,这一点我早就告诉你了,我也无需看得上你,如果你偏要提起春琴的话,我想是的——”
他猛地抬眸,用万般鄙夷的目光望向郗骏平:“你说我没有慈悲,那怎么你还叫着郗恒给她起的名字,郗恒又是如何品行恶劣之人,难道你真的不知?她还不到及笄之年就与人做妾,接连育有两子,难道你真的不晓?”
“你说我逼疯了他,又是谁逼她献身歹人,她或许一样背负血海深仇,可是她未必不对你恨之入骨,你真是狠心,将自己心爱之人拱手奉上禽兽口中,仅仅是为了验证你的猜想,不惜在她的汤饭中下毒——你连一个被你逼疯的人都不放过!”
萧瑜轻蔑的冷哼一声道:“扪心自问,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更非良善之辈,可是比起你这个禽兽,我心中却难得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