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沾着水珠的脚踝迈出浴桶,带了一串湿漉漉的水珠。
布帛被男子漫不经心地捏在手里,拭过肩颈和线条清晰的人鱼线,被他撂在了浴桶边。
李婧冉被折腾得七荤八素,视线朦胧地看着他披衣,幽幽叹了口气。
算了,也好,起码严庚书目前看起来精神状态还算稳定。
李婧冉不知晓的是,严庚书一般鲜少泡澡,也从不会把脸浸入水中。
除非是为了掩盖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泪水。
屋外传来几下轻轻巧巧的叩门声,软糯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爹爹,锅它自己烧起来了。”
语气天真无暇,无辜得让人不忍心责怪。
李婧冉听到后顿时一愣,这才想起来她和严庚书还有个孩子呢。
她措不及防地想到了先前在马车上瞥见与他说笑的女子,当时被她误会成了严庚书的少妻。
还真是离谱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严庚书早已对女儿这一套捣蛋装乖撒娇的套路免疫了,闻言深吸了口气,边迅速地系好衣带边扬声对方尔南道:“你给我站在原地,不许跑!”
方尔南自然不怕严庚书,在门外“略略略”了几声。
就连小孩子都看得出来,严庚书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纸老虎,每次狠话说得比谁都凶,但永远都没有实际行动。
严庚书打开门后铁面无私地拎着方尔南的衣领,垂眸阴测测问她:“说吧,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方尔南眨了下眼,奶呼呼地撒娇:“爹~爹~”
李婧冉看着严庚书额边忍得突突跳的青筋,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笑。
她料想严庚书会是个很溺爱闺女的父亲,但如今亲眼见到这一幕时,仍是觉得格外温馨。
严庚书这次却铁了心要让方尔南长长记性,冷着脸斥她:“我跟你说过什么?”
“我对你只有三个要求:进我屋前先敲门,玩完绣花针后别到处乱插,不要靠近厨房。很难吗?”
严庚书话语里的内容是收敛的,他从不会在孩子面前说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但他的语气却是前所未有地严厉。
方尔南从小到大都没被他这么训过,如今眼眶立刻红了一圈,瘪着嘴不言语。
严庚书毕生的耐心都用在她身上了,狠了狠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