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听到裴宁辞居然还有脸提这件事,边喘边瞪他:“你能不能要点脸。”
裴宁辞指尖探下,漫不经心的动作像是安抚又似是其他,让李婧冉无端想到在上元节当日被他从她发梢摘下的花。
那朵花先前是许钰林亲手为她簪上的,只是却由他的兄长采撷而下。
届时的裴宁辞身居高坛,神色冷冷淡淡,当着她的面摘了她鬓角的鲜花,修长的指尖将花瓣碾得泥泞。
神情倒是和如今的他一般无二。
在遇到裴宁辞之前,李婧冉从未想过有人能将冷淡和勾人糅捏融合得如此之好。
直至此刻,她才发觉裴宁辞的清冷在床榻间是最好的情药。
他压着她却又如此冷淡地瞥她,这种极致的反差让李婧冉骨子里的劣根性在那一瞬宛若冲天的火光,热流顺着她的脊椎骨一路冲到脑中。
蠢蠢欲动,想采撷他。
她能感受到他燥热了几分的体温,和他依旧冰凉的指尖。
裴宁辞似是打定了主意要慢慢来,任李婧冉如何表态都不以为意,只慢条斯理地按照他自己的节奏缓缓推着进度。
李婧冉被他磨得不行,朦着雾的眼眸自他光洁的额滑至他挺直的鼻,最后落在他微薄的唇。
缓慢又暧昧的打量,无声胜有声。
如裴宁辞所言,他们之间的爱是一场角逐赛。
不论是说出口还是做出来,都是。
他先前诱哄威逼着她先将爱说出口,结果被李婧冉反将一军,如今倒是想尽数在她身上讨回来。
偏执又小心眼的掌控欲,李婧冉如是想着,原本摁在他肩的指尖一点点上移,落在他耳坠的细流苏。
先前李婧冉给裴宁辞选的是一朵飘逸又纯洁的霜花,被单根的银链坠着轻晃,像是一种隐性的诱惑。
那朵霜花耳坠早就不知道被扔去哪里了,兴许在他们某日于长公主府书房里、后院旁,共渡滚烫气息时就已经被弄丢。
毕竟在激吻时,谁还顾得上一个小耳坠呢?
裴宁辞如今戴着的是个黑曜石的流苏,是单颗的耳钉加上几条细细的黑链子,与荡下来的耳骨链相连,隐隐泛着冷光。
如今离得近了,李婧冉才发现他的耳骨链上散漫地镶着细碎的钻,也难怪在黑夜中都那么恍眼。
饶是李婧冉都不得不承认,裴宁辞的审美的确比她好得多。
亦或是说,他太了解自己容貌的优势了,也太了解她的喜好。
简简单单的配饰对裴宁辞而言反而不出彩,小巧的霜花荡在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旁黯然失色,而裴宁辞如今亲手选的这个耳坠却夸张了许多。
就如同乌呈的服饰,是带着野性的张扬,偏偏又被他周身的清冷风华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