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根据大晟目前的情况做的计划。你只要按部就班地去推行,大晟近二十年便可常青不败,史书上也会有你的美名。”
华淑扫了眼,书皮分别从永安十九年一直罗列到了永安四十年。
她拎了一本翻开瞧了眼,里头的字迹明晰,详细地罗列了大晟在那一年需要达到的目标,以及目标的详细推进步骤。
从制度改革,到大致走向,甚至细化到每一个目标的负责人员,李元牧都罗列得清清楚楚。
一年两年的好做,但李元牧给了她足足二十一年的,将大晟往后这么多年的事情都盘算得细致入微。
华淑昨日刚批了一天的奏折,就熬到了凌晨,第二日清晨又得起个大早,睡眠不足两个时辰。
她都无法想象李元牧是如何在每日上完朝批完如山的奏折后,还能挤出时间做这些的。
而且这可是整整二十余年,远不是几日之内能赶出来的,李元牧他
他兴许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在等待这一日了。
等待着华淑精心谋划多年后,把他推下这个位置。
这个认知让华淑在那一瞬觉得浑身都在抖,就好像她这么多年的计划在李元牧眼里就像是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她好像赢了,又好像是被李元牧让了之后才赢的。
华淑是个骄傲进骨子里的人,她知晓李元牧比她聪明便要毁了他,折了他的傲骨让他跪着与她说话。
即使李元牧的这些规划能帮助她留名青史,但华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觉得她一定就不如他吗?
他是认为光凭她一定会铜陵不好大晟吗?
他究竟是几个意思?
她的眼眸都红了,忍不住将东西往李元牧脸上重重砸去,拔高嗓音呵道:“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
李元牧没躲,锋利的奏折硬角刮破了他的额角,他跪在她身前闭了下眼,鲜血蜿蜒,为他纯良的容貌中添了几分艳。
“华淑,”李元牧的声音依旧是平静的,他甚至自下而上朝龙椅上的她仰脸笑了下,“你应当知晓吧。”
李元牧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着她,红润的唇一张一合,宛若深渊:“你终其一生都无法超越我。”
华淑看着自己的这位手下败将,心中却觉得无与伦比的后怕。
幸好,幸好李元牧动了情,幸好李元牧为一个女子失智般放弃了一切。
他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存在啊。
华淑已经算是佼佼者了,平日里只有她碾压旁人的份儿,但对上了李元牧,她当真便只能按照他的话一步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