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无可救药了,裴宁辞在心中对自己道。
所谓的火场不过又是她的另一个局,她布下这个局时难道没想过也许他会受伤吗?
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她压根就不在意他。
而裴宁辞自己在生死攸关时,下意识护住了她。
那一刻,什么命数啊,荣华啊,声名啊,他都已经尽数抛在了脑后。
他眼里心里只有她。
这个显著的对比让裴宁辞感到前所未有的残忍,他被她诓得动了心,她却依旧那么清醒。
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李婧冉说完这番半真半假的自白后,便紧张地观望着裴宁辞的神态,结果发现她也许又一次弄巧成拙了。
因为裴宁辞的面色变得越来越寒凉,就如同是覆了一层霜雪一般。
俊美无俦,却又冷若冰霜。
他微偏过头,李婧冉感觉耳垂湿热一瞬,随后便是一阵刺痛。
她本就不耐痛,如今被裴宁辞这么欺负,眼里蓄的泪顿时又多了几分,想去推拒他,抬手时却只听得手铐无力敲击床柱时发出的声响。
“裴宁辞”裴宁辞唤他的声线里带了些哭腔。
裴宁辞松了口,单手解了自己肩上的流苏胸针,挑了她的鱼骨束腰一同扔下了床。
他覆身下来,微潮气息尽数洒在她耳畔,低声道:“是,我舍不得弄死你。但李婧冉,你大可以试试。”
“看我究竟舍不舍得,让你在榻上欲仙欲死。”
大晟皇宫。
李元牧冷眼瞧着华淑微笑着寸寸抚过那浮雕精致的漆金龙椅,纤白的指尖从一片片栩栩如生的龙鳞抚到龙须,脸庞上的野心在摇晃的烛火间一览无余。
华淑注视着这世间最尊贵地位的象征,半晌后才一甩衣袖,笑吟吟地往龙椅坐下,手肘慵懒地撑在龙椅上,自上而下望着李元牧。
她嗓音轻缓,慢条斯理道:“弟弟,不跪下恭贺新皇继位吗?”
李元牧冷淡地凝着她,黑眸仿佛聚着化不开的幽潭:“如今可以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