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辞换下了那身不染尘埃的白衣,如今的他穿着乌呈皇室的挺括衣衫,是暗到极致又隐约流转着光华的深色。
肩上镶着熠熠生辉的星星,细细的纯金流苏自左肩垂下,如今正轻晃着。
裴宁辞居高临下地逼视着被困在床笫间的她,嗓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寒凉:“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他如是说着,原本钳着她腰肢的手指一路上移,抚过她精致的锁骨处,最后缓缓地落在李婧冉的纤美的脖颈。
李婧冉望着他,裴宁辞分明并未用力,她在那一瞬只觉得浑身发寒。
裴宁辞一点点俯下身,感受着她在他手掌下轻颤的身子,眸中滑过一抹嘲讽。
复杂的爱与恨在他的金眸中交织翻涌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她在怕什么?怕他当真会杀了她吗?在她心中,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宁辞若是想杀李婧冉,早在先前千万次的机会中,他就已经取了李婧冉的性命,万万是没理由等到现在的。
他单手落在她的脖颈间,与其说是仇人间的锁喉,反而更像是情人间的暧昧游戏。
用指腹一寸寸感受着她腻白的肌肤,皮肤下是她的脉搏,此刻她的心跳很剧烈。
直至此刻,裴宁辞才终于理解为何人世间总有因爱生恨的疯子了。
既然没法让她爱他,那就让她惧他吧。
最起码她恐惧时的生理反应,和心动时一模一样。
李婧冉在他的手掌下喘息着,他掌控着她的每一次呼吸,听到她声线发颤地对他道:“你你舍得吗?”
李婧冉此刻的脑子很乱,就好像是突然被凝固住了似的,她甚至都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错,只能外强中干地说出这么一句干瘪瘪的话。
她手脚均被束缚,如今只能睁着那双水润的眼眸与他对视,试图唤起他的一丝怜惜。
李婧冉定下心神,试图和裴宁辞打感情牌:“你忘了我们昔日共生死的经历了吗?”
“裴宁辞,我承认我以前对你利用居多,顶多是看上了你的脸、你的身子。”她轻吸了口气,眸中朦了层水润的雾气,微蹙的眉间藏满了幽幽情深,“但你却在火场中以身相护,险些为我舍了命。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我这才发觉自己早已对你用情至深。”
裴宁辞听着李婧冉这些虚情假意的话,心中冷笑连连,却又可悲地发现自己听到她那句“用情至深”时居然还可耻地感到了隐蔽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