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知道,许钰林今日演了这么一出,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许钰林俨然不知李婧冉已经发现了破绽,只是恭顺有加地对她淡笑着道:“我侍奉您沐浴更衣,可好?”
接应人觉得他们的运气当真是烂透了。
先是下的毒不知被哪个丧尽天良的玩意儿换成了菌子,再是居然突然有人经过北墙,简直是各种烂透了的事都凑在了一起。
不过好事是长公主府似乎防备不算严密,最起码动静拿起来时大部分的府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以一当八好不容易才带着裴宁辞闯出了府。
接应者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合适部合适的了,拽着裴宁辞就是一路狂奔,连头都不敢回。
直到身后的吆喝与跫音渐消,接应者这才缓慢地停下了脚步,粗重地喘息着,指着前面道:“裴裴公子,到了前面你从右边的小路走,沿着小路向南”
说罢,他却慢慢止了话音。
接应者看着裴宁辞,只觉得仿佛他一出长公主府,整个人的妻气质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格外冷淡的目光和淡漠的神态令人下意识地屏息凝神。
丝毫没有在长公主府时的清凄模样。
裴宁辞左脸的伤疤从眼尾划到唇边,像是完美雕塑上唯一的瑕疵,却反而为他在原本清冷高洁的容貌里添了几分魅意。
他下颌微收,顺着接应者的目光看向右边的小路,就像是个等候着猎物入陷阱的猎人。
他向来是极擅布局后等待的,祭祀大典顶着朝堂大臣们的几百双眼睛都可以平淡无波地等到日食的那一刻,现如今自然也同以前那般毫不逊色。
接应者满脸犹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小路:“这条路是有什么问题吗?”
话音刚落,一队身着暗色短衫、腰扎红绳的习武之人自小路尽头朝他们缓步走来。
赫然便是长公主府的府兵!
接应者心中大骇,这才明白为何在长公主府的动静闹得那么大,方才都没有人来堵他们。
原来并非是长公主府部署不到位,而是他们早就埋伏在撤退的路上来了招守株待兔。
接应者神色一震,看着裴宁辞丝毫不惊讶的模样,猝然上前一步便攥住了他的衣领,压低嗓音呵道:“你是否早就料到有埋伏?!”
裴宁辞没答话,金眸含诮地扫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无须多言,接应者已经从裴宁辞的目光里瞧见了答案。
他目眦欲裂地盯着裴宁辞:“我们是盟友,你明明只能依靠我们,为何明早知有阴谋却不告知”
“啪嗒”一声,一个油纸包掉落在地,里头的东西散开了些许。
接应者捏着裴宁辞的衣领低头望去,只见油纸包里正是残余的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