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爸爸妈妈不要你了”之类的话,就算再生气也不能乱说,对小孩子伤害极大。
严庚书眸中掠过淡淡的笑,并未告诉李婧冉孩子如今只会模仿却还听不懂人语,只是垂着眼喟了声:“早日让她认清现实总是好的。毕竟没有娘亲的孩子的确”
“你可闭嘴吧。”李婧冉打断了他,心中万分无奈。
她可算是理解生米煮成熟饭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了,如今严庚书既然都已将孩子过继了过来,即使知道他兴许居心不良,她就算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也的确很难去否认。
更何况,李婧冉虽不知严庚书是因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想法,但他能来主动接近她,对她而言总归是好事。
她思忖片刻,便半推半就地应道:“这孩子本宫会负一半的责,但除此之外,摄政王莫要再有其他痴心妄想。”
严庚书闻言,便故意微扬了下嗓音,分外刻意又张扬地对着床幔内道:“什么?你对我和孩子负责?”
生怕裴宁辞听不见。
他早就受够和裴宁辞之间的狗屁约定了。
先前裴宁辞淡漠又高傲地与他约法三章,说只要严庚书恪守本分不主动接近李婧冉,他就会和李婧冉在一起,让她幸福。
严庚书在这段时间可当真如那铁板上被炙烤的鱼一般,饱受煎熬。
他的本性是掠夺争抢,但对李婧冉的情感却逼着他去忍让退步,这对严庚书而言简直比杀了他还难以忍受。
那种痛意不亚于他亲自将李婧冉的驸马接到了她的面前。
养心殿前八八六十四个玉阶,每一步都好似刀扎一般,让他痛得鲜血淋漓。
严庚书知晓,他势必会在这痛苦的漩涡中煎熬许久,直到他哪一天能彻底地放下李婧冉。
可是爱上她很难,在爱她入骨后再把她从骨头缝里一丝丝地剔除出去更是艰难上了千万倍。
况且他不想放下她。
就算毒哑了他的嗓子,挖去了他的眼睛,剥夺了他的感官,他的心脏依旧还会跳动。
每一次的脉搏,都在诉说着被紧紧束缚压抑的爱意。
严庚书已经做好了煎熬上许久的准备,甚至也想过逃避,那封自愿调去镇守边疆的奏折已经被他在镇纸下压了许久。
他每个深夜都冲动地想派人把这份奏折送上御案,但天露鱼肚白时就好像带回了他的理智,严庚书再次将所有烦杂的情绪尽数掩在那身玄色蟒袍之下,做好那个理智清醒的摄政王。
白天是他的极力压抑,夜晚是他的极致煎熬,严庚书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