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让二哥这个蠢货来寻他们麻烦,却如何也没想到二哥居然妄图对她出手,害他不得不当着她的面杀了人。
不过如今看来,这倒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为她多挣了几分她的怜惜。
李元牧清醒地自我批判着:他是多么恶心啊。
是仅仅存活于阴暗湿潮处的毒蛇,是水中的附着生物,是在盘缠的激流中试图用无形的水草将她永远困在这里的卑鄙小人。
李元牧可以当个君子,可君子没有阴暗的执念,而他有。
他的执念是留下她。
一旦执念滋生,这份疯长的情绪就会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他。
他表面上依旧可以扮演出平日的模样,也可以装出她喜欢的那副模样,只是他势必是要留下她的。
夜深人静时,本该乖乖睡在贵妃榻的李元牧安静地坐在床沿,看着熟睡中的李婧冉,目光眷恋地勾勒着她的面庞。
睡梦里的李婧冉似是做了什么不太好的梦,眉头紧紧蹙着,眼角沁出了点泪花。
“别别这么对我”她不安地闭着眼,有些慌张地轻声呢喃着,就连在梦里都分外地彷徨。
李元牧凝视着她良久,看着她眼角的那滴泪,料想那液体碰到敏感舌尖的味蕾时,应当是咸涩发苦的。
但他最终仍是克制着没让自己做出过分变态的行为,仅仅是很轻很轻地勾了下她的尾指。
真好,是温热的,鲜活的。
李元牧轻轻翘着唇笑了。
他终于可以留下一个并非是他的臆想、而是活生生的人。
她生气也没关系,事后打他骂他也无妨,他甘之如饴。
因为,待明日之后,他就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慢慢哄她,让她心甘情愿地释怀。
明日,只要等到明日,他会哄骗她说出那个能让她留下来的字眼。
永永远远地留下来。
翌日清晨,李婧冉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依旧是为床板上的“正”字添了一笔,帮她记着自己在幻境中的时日。
第二个正字已经有了两笔,这是她留在幻境里的第七天。
“阿姊,醒了便来用早膳吧。”李元牧听到动静后出声唤她。
少年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皮肤白且通透,唇红齿白分外漂亮,回眸一笑时美好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