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羽般的纤长眼睫掩住了他瞳仁里的情绪,李元牧声音有些轻:“我好像永远留不住真心待我之人。”
用尽一切办法,却依旧如她所说,是水中花镜中月,都是徒劳。
李婧冉为这个过分空泛的答案静默片刻,随后无奈地道:“这样吧,要不你给我描述下你在时空循环里遇到的事情?”
当局者迷,很多时候人们是意识不到自己真正的执念的,兴许她能从他的叙事中窥见一星半点。
李元牧正想开口,却因嗓子太干而侧过头咳了好几声。
他像是不想在李婧冉面前失态,本想隐忍着,但压抑的咳嗽反而让嗓子变得愈发干痒,禁不住越咳越厉害,锦袍下瘦削的肩胛骨都在轻颤。
李婧冉有心想帮他去倒杯水,但如今她站在屋外窗棂前,四周着实没有任何接水的地方。
就在李婧冉准备悄悄潜去厨房时,李元牧却好似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想唤住她却咳不止,情急之下握住了她的手腕。
“咳无妨,别咳咳,别在此等小事上浪费时间。”李元牧声线都多了几分哑。
李婧冉注视着李元牧的视线有些担忧,心中不免唏嘘皇宫果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之地。
李元牧先前触怒龙颜,陛下盛怒之下自是大手一挥判他禁足,任何人不得给他探视送食。
如今三日过去气早就消了,但陛下贵人事多,兴许都忘了自己把这亲生儿子判了禁足。
李元牧平时待宫人们极为和善,但宫人们毕竟人微言轻,也不敢明着违背御旨,只能偶尔在一天之中鸡打鸣前偷偷接济他些许。
偏偏李元牧也是个实心眼的,生怕被人看出端倪后连累了宫人,断不接受他们的接济,这两日除了每日清晨的稀薄米粥外再没进食,这才混到了如今这幅狼狈模样。
如今好不容易止了咳后,李元牧回过神,视线触及自己握着李婧冉衣袖的手时蓦得一缩,瞬间跟被烫到了似的收回手,又闹了个大红脸。
他窘迫片刻,随后才强迫自己忘掉这个小插曲,呐呐道:“今日是我被父皇禁足的第三天,上午一派平静,也并未和他人多接触。下午约莫是未时两刻左右,阿姊会来开锁把我带出去,在此之前我便一直呆在自己的寝屋内。”
“开锁?”李婧冉扫他一眼,佯装随意地反问了句:“你不是被陛下禁足的吗?华淑长公主与你竟如此姐弟情深,甘愿为了你违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