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裴宁辞如此在意祭司之位和民心?因为他没有任何选择权。
情感,陪伴,柔软,他被迫用这些交换了这祭司之位。
除了这冷冰冰的地位外,裴宁辞已经一无所有。
掌事宫婢见李婧冉不说话,当即使了个眼色,要让壮汉继续扎穿她的手。
李婧冉咽了下口水,许是求生欲做祟,又兴许是窥见世界阴暗面带来的感受,她心中蓦得升起了同样不管不顾的情绪。
李婧冉偏过头就往抓着她的壮汉手上狠狠咬下,力道大得仿佛能咬下他的一块皮肉,丝毫不留情。
壮汉如何都没想到她居然死到临头还有功夫扑腾,毫无防备地惨叫一声松了手,而李婧冉就瞅准这个时机头也不回地搂起裙摆就一股脑往前冲。
身后是掌事宫婢拔高的吆喝声,凌乱又沉重的脚步声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李婧冉一边往前跑,一边把沿途手边所有的东西都往身后扒拉,从花篮到扫帚都不放过。
剧烈奔跑之中心跳重得仿佛能跳出她的胸腔,一下接着一下鼓噪得令人眼前发黑。
好不容易拉开了点距离,李婧冉甫一转弯,便毫无征兆地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怀抱。
她鼻尖在被撞得发酸前,闻到的是干净的皂角香,李婧冉看着那片水青色的奴才衣衫,在还没看清来人的脸庞时就下意识脱口而出:“严庚书?”
严庚书看着攥着自己衣衫不放手的女子,只见怀中女子嫮目宜笑,娥眉曼只,朱唇微启急促喘息着,鬓发都跑得散乱,可谓是明眸皓齿。
“站住别跑!”一角之隔的吆喝声传来,严庚书顿时便知晓她应当是惹上事了。
他也无心去询问她为何知晓自己的名讳,只毫不犹豫地把她从怀中搡开,动作干脆又利落。
李婧冉见严庚书一副要和她撇得干干净净的模样,顿时便急了,压低嗓音语气急促地对他道:“严庚书,帮帮我。”
她瞥了眼身后随时会追上来的人影,又看了眼严庚书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银链挂珠,权衡片刻立即果断道:“我知道在楚馆把你捞出来的女子是谁。你帮我,我就告诉你。”
这个时候的严庚书比李婧冉的印象里更加清瘦,他本身就眉弓深邃且骨相高挺,如今更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下颌线明晰。
只是比起李婧冉印象中那个骚到没边的严庚书,此时那双含情的丹凤眼里却是死气沉沉的,就连他眼下的泪痣都少了几分魅惑之感。
依旧是妖冶的长相,但面上没有一丝笑意,便削弱了几分由内而外透出来的蛊惑,显得沉默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