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是李婧冉瞧上了裴宁辞的容貌对他强取豪夺,而今李婧冉当着裴宁辞的面挑明了他的心计后,局势自然就完全颠倒。
这段暧昧关系对裴宁辞的意义远重于对李婧冉的意义——最起码裴宁辞眼中,确实是如此看待的。
从中获利更多的人,总该更加主动,付出更多代价。
李婧冉只须慵懒地坐在那高高在上的宝座,都不必朝他轻勾指尖,他自会奔她而来。
而她,自是可以学着裴宁辞以前的模样,半推半就,不主动不迎合不拒绝,等着这清冷孤高的男子放低身段来讨好她。
裴宁辞啊裴宁辞,他想要重获她的“信任”,要付出的代价恐怕没那么简单呢。
李婧冉如是盘算着,面上却不露声色,只回过眸凌厉地凝着裴宁辞,冷声质问他:“祭司大人还有什么想说的?”
她一步一步逼近他,发间金钗轻曳,浮华的光荡在她的脸庞,高贵又带着逼人的冰冷。
“裴宁辞。”李婧冉低喟了声他的名讳,目光自他浅金色的眸缓慢地下滑,像是在一寸寸凌迟着他,慢悠悠地落在他喉结的那颗小痣。
在她的凝视中,裴宁辞的喉结滚了下,似霜雪般的肤色白得恍眼,是不染人间烟火色的干净,但这极轻微的吞咽动作却显得格外性感。
而就在下一瞬,女子纤白的指尖却蓦得掐住了他的脖颈,她语气轻却沉地对他一字一顿道:“想杀了本宫,嗯?”
她的指尖新染了蔻丹,艳红的色泽明艳得似心头血,掐着男子雪白的脖颈时,分明是极具攻击性的动作,但雪意与浓朱两种色彩的反差感却又显得如此勾人。
红梅落大雪的颜色,红唇和贝齿的色泽。
无端带着几分隐秘的旖旎感。
李婧冉手下真切地用了几分劲,却发现如此直面掐人脖子压根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使劲。
裴宁辞并未反抗,他甚至还微微仰了下头,就像是在方便她的动作一般。
李婧冉手劲本就不大,又觉得两只手去勒他显得太没美感,便只能不上不下地僵了片刻,随后颓然泄气,松了手。
裴宁辞偏过头极轻地咳了两声,金眸里依旧是如水般的平静,颈子上留下了几个浅淡的红痕。
丝毫不狰狞,反而格外暧昧。
不像是相爱相杀,更像是一种情趣。
窒息与畅意。
这五个字放在站在霜雪中的裴宁辞身上,显得格外突兀,又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禁忌。